在罗氏眼里,宴之婳先是她的外孙女,再是太子妃。
宴之婳喜欢罗氏的不见外,也能理解方氏的小心翼翼,但她已经很开心了,她们对自己没有任何算计。
在这边,跟在宴家的感觉全然不同。
甚至方蕴对自己的客客气气,宴之婳都觉得十分珍贵。
若是在宴家,因着她太子妃的身份,早就热情洋溢的贴上来了,即便是之前从来都没有说过话,或者是之前对她冷眼相待,说她嫁不出去,是个胖子的人。
她跟方藴刚认识,彼此客气才是正常的。
罗氏虽然嘴里说着让方氏不用拦着宴之婳做事,但还是只让她拿了几根筷子,其余的碗筷她和方氏还有方蕴都不动声色的默默的拿了。
君昭在一旁瞧着,觉得方家人比宴家那一窝看着顺眼多了。宴家除了三房,其余的君昭觉得都不是好东西。
有心想要善待,奈何对方似乎没有所图。
至少在他身上,没有所图。
宴之婳跟着罗氏和方氏她们往厨房走,方氏端着碗,一边留意这台阶,见到台阶或者有些不平坦的地方,就会细细的提醒宴之婳,唯恐她摔了或者是碰着了。
方氏想着今早她到厨房的时候,越千也在厨房帮忙,就忍不住跟宴之婳打听越千的身份:“婳儿啊,那位越公子,是谁人府上的啊!”
她是万万不相信君昭说越千是个护卫的话。
若当真是护卫,她反倒高兴了。
方蕴平日里在家,就总是对之乎者也的大哥不待见,躲着他的,却喜欢跟那个上房揭瓦的二哥凑在一起,一起排挤老大,完全没有个女儿家的样子,若不是女儿还是喜欢打扮自己的,方氏只怕都想要把方蕴的衣裳扒了,在看看她当年到底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方氏这问题,一时间让宴之婳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合适。
她总不能说越千是个土匪吧,把人吓着了可怎么办。
但一想到君昭后面对他们的安排,宴之婳便道:“他似乎无父无母,夫君带着他是要让他去剿匪的。”
现在海寇这些事情,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她不能明说。海寇也是匪,她也不算在撒谎了。
“这么说来,他不是出生京都的贵人家里头了?”方氏心中高兴,一个不留意就说了出来。
宴之婳不明白方氏为何突然高兴,但还是点了点头。
方蕴在一旁听着,脸都黑了。
以她对她亲娘的了解,这是又在打她婚事的主意了。
“娘,家里是养不起我了吗,你要急着把我嫁出去。”一个见一面的人,从哪里冒出来的都不知道,自己的亲娘就要把自己卖了,方蕴觉得无比糟心。
宴之婳惊讶的看了看方蕴在看了看方氏,慢慢开口:“舅母,您是看中了越千?”
方氏点了点头问:“婳儿觉得他如何?”
宴之婳默了默,斟酌着开口:“越千是我们半路上遇到的,他要抢我与夫君的钱财。”这么说,舅母应该是懂了吧!
她倒不是不喜欢越千,或者是觉得越千不好,只是事情关系到方蕴的终生大事,她就不能在瞒着方氏了。
方氏和方蕴闻言惊呆了,母子两如出一辙的露出了相同的表情,都是嘴巴微张,瞳孔放大。
罗氏则是直接惊出声了:“什么,那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抢我的外孙女和外孙女婿。”
之前她瞧着那少年俊秀勤快,嘴巴也甜,只当他是个好的,却不料是个歹人,现在的歹人都这么人模狗样了吗?
罗氏深深的觉得自己被越千欺骗了。
“婳儿呀,那你们还不赶紧让他离开,为什么还带在身边。”
几个人一边说话也已经走到了厨房,宴之婳放下手上的东西,扶着罗氏道:“外祖母不用担心,他本性并不坏,也不过是被逼的。之前也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只是看我们有钱,所以就想抢了接济穷人。”
方氏和罗氏巴巴的望着宴之婳,让她仔细说来。方蕴一边装作不在意的收拾东西,一边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劫富济贫,那不是话本子里头的人物吗?她之前是有些嫌弃越千的,现在却突然感兴趣了。
宴之婳几人都没有注意到方藴的变化,宴之婳就把他们如何跟越千相遇,君昭如何制服越千,如何知道越千是有劫富济贫的事情都跟罗氏和方氏说了,那些关于海寇的事情,她就直接略过没有说。
有些事情知道了并非是好事。
方藴听得津津有味,但宴之婳了解得并不多,并不知道越千从前是如何劫富济贫,又是如何躲过官府的抓捕的,所以方藴决定找越千好好问问。
真人真事,应该要比画本子上头精彩一些吧!
方藴这般想着。
罗氏和方氏听了之后,小小的原谅了一下越千,没有想着要把人立即赶走了,只是罗氏仍旧觉得宴之婳他们把越千带在身边不安全。
“就算他是劫富济贫,但这样放在身边,会不会危害到你们?”
“外祖母尽管放心,夫君身边有许多高手,能捉住他一次,自然也能捉住第二次的。”
罗氏认真的想了想,觉得宴之婳说得也有道理,就不在说其他的了,只是私心里想着,要帮着宴之婳他们把人给盯紧一点。
几个女子离开了,堂屋里只剩下几个男子,方兴艾之前当过官,骨子里还是有君臣之礼这种东西,虽然心中把君昭当做自己的外孙女婿,但到底做不道如同罗氏那般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