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谭荇扒拉开,朝宴之婳他们这边走近了几步,但到底还是长了脑子,没有凑到他们跟前去。
“太子妃娘娘,我儿当年因为你表姐生孩子,耽搁了考试,所以到现在还没个官身,你说你们家是不是应该给我儿一个官当当啊!”
罗氏怒喝道:“刘氏,你还要不要脸,若不是你磋磨我的涵儿,荇儿会因此放心不下不去考试,你现在还来把事情赖到我们家头上,你的脸怎么就这么大呢。”她原本看在谭荇的面子上,不愿与她计较,但见她如此不要脸,也就控制不住了。
谭荇在听到自己母亲的话后,也是震惊的看向了他的母亲。他的好母亲,竟然觉得他若要当官,只能靠旁人施舍吗?
在想着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他觉得每一次在他以为刘氏让他是最失望的时候,她都能叫他更失望。
他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有两副面孔的。
在他还没有成亲之前,刘氏一直都是勤恳耐劳、温柔细致的慈母,他跟方涵相看之后,刘氏对方涵也很好,当做亲女儿一般。
但成亲之后的第二天,刘氏就找方涵立规矩了,他那个时候也只觉得刘氏是因为讲规矩才会如此,虽然心疼妻子,也唯有陪着妻子一道受着。
可第二天、第三天刘氏的所作所为,就让他知道了是在故意刁难方涵。
他去找刘氏讲道理,刘氏却骂他有了媳妇忘了娘。他们娘俩相依为命,他只觉得刘氏是不习惯,于是花了更多的时候孝顺刘氏,但刘氏非但不收敛,却越发过分。
因为刘氏的作妖,之前方定安就叫过方涵和离,是方涵自己舍不得。
方家瞧着谭荇也算是十分维护方涵和允哥儿,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年这婚事,双方都是相看过的,人品也是打听过的,之前刘氏名声十分好,方家也就放心的把方涵嫁了过去。
但他们哪里知道,这人说变就变呢。
刘氏看着罗氏,不甘示弱:“什么叫我磋磨儿媳妇,儿媳妇伺候婆婆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亏得你们还是读书人家,不把闺女教好嫁出来,我这当婆婆的就免不得要亲自教导一番。”
允哥儿捏着小拳头,愤愤不平的看着刘氏,冲她喊道:“不许欺负我娘。”他现在还听不明白刘氏在说什么,但他听到了儿媳妇三个字,在看刘氏凶巴巴的,就觉得她在欺负方涵。
刘氏夸张的捂着胸口道:“哎哟,太子妃娘娘,您瞧,你表姐都把我的孙儿都教导成什么样子了,哪里有晚辈冲长辈叫喊,这般不敬的。”
君昭见刘氏一直攀扯宴之婳,就要开口让人把刘氏给拖出去打一顿,宴之婳按住了他的手。扬起天真的面庞,疑惑的问:“方才刘夫人您不是说允哥儿是您教导的么,怎么现在又说是我表姐教导的呢?”这样的人,让君昭去料理,宴之婳只觉得会脏了他的手。
“在太子殿下跟前撒谎,也算是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哦。”宴之婳认认善良的跟刘氏普及规矩。
刘氏面上的表情僵住:“这……这么夸张的吗?”
宴之婳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道:“轻则砍一人的头,重则株连九族。”
刘氏慌忙的道:“你表姐和允哥儿可也有方家的血脉呢,你不能这么无情。”
宴之婳道:“若刘夫人你当真是撒了谎,欺骗了太子殿下,那我自然是要让表姐跟表姐夫和离的,这和离的时候肯定是要带走允哥儿。”所以,砍得只是你谭家的人。
刘氏慌乱的摆手道:“我没有撒谎,没有撒谎,娘娘你方才夸允哥儿的那些事情是我骄教导允哥儿的,允哥儿的不是就是你表姐教的。”
宴之婳:“……”你这是当我傻么!
好吧,她就是傻。
是以她恍然大悟的道:“原来如此。”
“如此说来,倒是我表姐的不是了。表姐作为儿媳妇,如此令婆母你不满,那你们为何还要做一家人呢?不若让表姐归家,我虽然只是个太子妃,但若是要给表姐在京都寻一门亲事,也是十分简单的。”
方涵瞧着宴之婳单纯的脸儿,微微垂眸,并不开口。
她从未想过要与谭荇和离,除非谭荇有了二色,可她并不介意宴之婳吓唬刘氏。刘氏贪得无厌,朝宴之婳开口要官这种事情都干的出来,往后指不定会如何。
方氏忍不住开口道:“就是,我家涵姐儿样样都好,人也年轻,干什么一天给你嫌弃。”
谭荇握紧了手中的拳头,他曾经很感激刘氏对他的付出,也很敬重她。可现在面对刘氏除了愤怒就是疲惫。
他是刘氏的儿子,刘氏无论多坏,他都应该孝顺他。可刘氏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磋磨方涵。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刘氏了。
刘氏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谭荇休了方涵,或者是让方涵归家什么的,方家这颗大树,她是疯了才丢开不要。
且方涵已经是十里八村,少有的出众的女子。谭荇现在只是个举人,只怕找不到更好的姑娘了。
可诚如宴之婳所言,方涵的靠山在那里,谁不会买太子妃和太子殿下的面子。
在她眼里,太子妃和太子的面子就已经大过天了。
她干笑着道:“虽然方涵有许多不是之处,但到底还年纪轻,我慢慢教导就是,谁让我儿喜欢她,我作为母亲,自然是要多多体谅的。”
宴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