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三老爷原本是跟着宴之婳一起在待客的,君昭回来之后他就当起了隐形人,甚至寻思着找个合适的机会离开,毕竟他们眼下说的话,恨不适合他一介白身听。
如今幕云白把问题抛到他身上,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宴之婳见父亲为难,适时开口:“世子高看本宫父亲了,本宫父亲虽然管理者府中庶务,但也只是负责一些不起眼的小事情,哪里懂得这些。皇上和世子觉得不同海寇继续打下去有何好处,打下去有何不妥,世子直接跟殿下说清楚就是了。”
“殿下并非不讲道理,也枉顾无辜百姓的性命之人,若是皇上和世子觉得同海寇合作能够给明国的百姓带来好处,殿下作为明国的储君,也是会同意的。”
她又柔声安抚君昭:“殿下先坐下歇歇,喝一口茶,听听皇上和世子为何要这般做。”
宴之婳表面上乖巧平静,内心却是把镇南王世子和皇上翻来覆去的骂了百八十遍了。
幕云白原本没有把宴之婳放在眼里的,现在听到宴之婳这一番话,倒是高看了她一眼,这晏家的女儿,看来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尤其见宴之婳能够安抚住君昭,更是心中微微诧异。看来他收到的那些消息,并无半个字的虚言。
太子十分看重太子妃。
宴之婳说完,扶着君昭坐下,给他添了一杯热茶。
幕云白这才道:“之前父亲同海寇打了十几年,原本以为把他们打怕了,却不料他们后面又卷土重来。那琼州知府之所以诬告殿下,想要瞒天过海,一来是因为怕死,二来是因为这其中巨大的利益,所有才有了那样的胆色。”
“殿下在宫中,许是不知道。但太子妃娘娘在民间应当知道,市面上是流通这一些舶来品的,那些舶来品件件价格奇高,但即便如此,仍是得到许多人的喜爱,很多人更是挖空心思都想买一件。”
“有些精致的舶来品,甚至在拍卖行卖出了天价。而海寇将我们这边的东西拿到其他地方去卖,同样能卖出天价,这此间藏着巨大的利益。若我们同海寇合作,允准海寇在明面上同明国的百姓交易往来,朝廷从中抽成,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便可得利,岂不美哉。”
“而沿海的百姓又有了一份生计,也不用成日冒着巨大的危险出门打渔。亦能改变民生,这便是为何皇上让微臣过来协助殿下同海寇议和商谈的原因。”
实际上,这个建议,是幕云白给皇上出的。
当然,他给皇上出建议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说法就是了。
君昭这边将敏州的海寇成功驱逐,惹得了皇上的忌惮,皇上并不希望君昭载誉而归,他深知这一点。
所以他在成琅的信到了京都之后,就同皇上写信以南边百姓的生计利益,诚挚的劝说皇上让君昭不要在继续跟海寇打,同海寇议和。
皇上正愁着君昭大胜而归他该如何,幕云白的信可谓是及时雨了,因此才有了这道圣旨。
君昭忽而恶劣的一笑:“可皇上和世子想得好,你们也要看看人家海寇愿不愿意同我们议和,就在刚刚我回来之前,对面的海岛集结了许多旁的海寇,从船只的数量看来,怕是有一万多人。”
“眼下要紧的,应该是世子赶紧掉了镇南王府的兵过来应敌才是。”
幕云白无奈的笑了笑:“殿下这是记恨上了我了,我也不过是个传话的。”
君昭扭头冷哼了一声。
但幕云白已经习惯了君昭这样,但凡他为皇上办事的时候,那事情让他不高兴的时候,君昭对他就是这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
“对方既然已经集结了兵力,和谈的事情就拖不得了,唯有劳烦殿下带微臣去军营,我们一起商谈具体事宜。”
君昭起身,斜了幕云白一眼:“走吧!”
幕云白身后的侍从推着幕云白跟君昭一道离开,连同那个传旨的太监。
宴三老爷等几人离开之后,摸了摸额头的冷汗。
方才镇南王世子那一手,当真是吓到了他,他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正是狡猾。”
宴之婳扶着宴三老爷坐下,担忧的道:“他们真的是一点都不想殿下好。”
虽说集结了越来越多的海寇过来,但若是朝廷愿意支持,夫君也不会输。
宴三老爷瞪了宴之婳一眼:“慎言。”方才宴之婳开口说话的时候,他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宴之婳扁了扁嘴。
她是真的替君昭难过,虽然她知道皇上心中没有君昭这个儿子了,但他做出的事情还是令人不齿。
那个当父亲的,会万般阻拦自己儿子的路。
这圣旨是幕云白秘密同皇上求来的,所以都是琼州这边已经开始跟海寇和谈了,京都的文武百官和皇后才知道此事。
皇后知道此事的时候,直接捏碎了手中的茶盏。
皇上这圣旨,朝中又许多的人反对,但也有许多人支持。
其实,同海寇正常贸易,当然是利大于弊的,但让君昭心塞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同海寇议和和正常贸易。
就好像,他是因为看到了那新增的一万多海寇而畏惧退缩了一般。
只是事到如今,也唯有忍耐,君昭也不是没有办法抗旨不尊,但这的确是一件好事,也值得把这口气给吞下去。
皇上却是这件事情里头最大的赢家,之前海寇这上头的利益是由镇南王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