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捏了捏她的掌心道:“母后不是坏人,她只不过是被坏人害多了,又太在乎我了。”
宴之婳理解的点了点头,她也是听说过一些皇后跟皇上之间的事情的,她私心里觉得皇上是配不上皇后娘娘的。
太子见她只是单纯的害怕,并未对皇后生出旁的心思,浅浅的笑了笑。
宴之婳嗫嗫喏喏的道:“你就不怕我出卖了你?”皇后之所以让她离开,也就是不信任她,担心她会伤害太子。
“我信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太子明明是轻轻的说的,落在宴之婳耳里,却仿若有千斤重一般。
皇宫有多复杂,太子这个身份的境地有多复杂,她虽然想象不出,现在也暂且还未完全的感觉到,但也知道绝非是会轻易相信旁人的。
他们明明认识的时间,一天都不到。
他怎么就会相信她呢?
万一她帮着自己的祖父,那他岂不是下场会很惨。
从皇后娘娘派宫女和嬷嬷给她的行为就能够看得出来,他跟皇后娘娘是不信任丞相府的。不信任丞相府,他却愿意信任她。
宴之婳只觉得眼睛酸酸的,她忽而抱住太子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他的身板很瘦,她抱着就像抱着一根竹竿一般,埋在他胸口的脸甚至被他的骨头咯着。明明是这样病弱的他,却让宴之婳莫名的觉得很安心,觉得很有安全感。
她来到这陌生的环境,面对所有未知的事情,出嫁前父亲母亲嘱咐她一定要小心谨慎,只求活着。她也想好了,一定要少言少语,一定要把自己包裹起来,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妃,不成为祖父的工具,但也不要牵连了父亲母亲,只要活着就好了。
至于旁的情绪,从她进宫那一刻开始,她就应该全部摒弃,唯有那样她才能让父母兄弟安心。
可是她从进宫到现在发现,她似乎也是可以开心的,似乎也是可以不必随时都防备着一切的,至少在他跟前的时候是这样。
可明明,在她的想象里,他才是那个她需要随时都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面对着的人。
太子不料宴之婳会突然抱住他,想着她上午亲自己的行为,觉得这辈子因为他不在作怪,似乎得到了一个更加真实的她。
他喜欢她喜欢他就这般明显的表现出来的样子。
感觉到胸口的湿意,他捧了她的脸,用指腹小心轻柔的拭去她的泪水问:“怎么哭了?”声音又轻又柔,仿佛像是害怕惊走了胆怯的蝴蝶一般。
宴之婳顺着他的手蹭了蹭他的掌心,摇了摇头,她似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明明是很开心他信任她的。
她瞧着太子无比虔诚认真的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愿意给我信任,那我就给你陪伴。
太子笑了笑,忽而也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了。
他知道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他从来都知道。上辈子她明明有踢开自己的机会,明明有活命的机会,但她通通放弃了。
为了他,她不跟自己的家族同流合污。
就算是最后关头,她也用自己的身体挡了剑,就是为了替自己争取逃跑的机会。可那个时候,如有一分理智的人,都是知道他是逃不掉的。
而且她不知道的是,她都死了,他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想起上辈子的种种,他只觉得心疼得都快要站不稳了,他将宴之婳紧紧的抱在怀里,微微仰头将泪意逼退。
“好,这辈子你都陪着我。”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却又有说不出的强势。
他不仅仅要她这辈子,他还要要她许多一辈子,除非她不要他了,除非她厌恶他了。不,就算是她不要他了,她厌恶他了,他也要在她身边的。
宴之婳也抱住他,靠在他胸口的脑袋用力的点了点。
来往的宫人路过,全都驻足不敢往前,唯恐发出声音打扰了太子被责罚。
又纷纷惊讶的看着相拥的二人。
太子竟然如此的珍视太子妃么!
但凡在宫中有眼线的人家,今日都收到了两个消息,第一个是太子因为身体欠佳,拒绝了皇上让他上早朝的事情,第二个是太子十分看重太子妃。
这两个消息又惹得许多人纷纷猜测太子的身体到底是真的不行了,还是说这其中有其它的用意;宴家的太子妃是真受宠还是太子为了笼络宴家故作姿态。
这两个消息,宴丞相自然也收到了。
同样的问题也在他的脑袋里来回思考。
他看了看那则太子妃如何受宠的消息,递给身边的小厮恭融道:“送去给三老爷。”不管是真受宠还是假受宠,总归宴之婳成了可以衔接陆家接触太子的紧密纽。
他且让三儿子安安心,才能够团结一心的为宴家谋划。
宴三老爷和宴三夫人一整夜都没有睡着,两个人早上起床的时候都是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终于在收到恭融递来的宫中的消息之后才略微放心一些,两人这也才有了心思吃午膳。
想起还在祠堂罚跪的儿子,又偷偷的遣人去跟宴之择说了一声,顺道给他塞了点肉干。
乾龙殿,皇上看着对面如玉如琢的贵公子,目光划过他的腿的时候闪过一丝痛惜。“还没有找到能医治腿的大夫吗?”
幕云白凤眸中快速的划过一抹黯然,却仍旧强撑着笑容道:“找了那么多大夫都没有人能治,现在臣都已经习惯这轮椅了。”
“多谢皇上挂念,皇上也无须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