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那些该让这父子二人认清的事情,也要让他们早早的认清。
上辈子父子二人虽然防备着宴丞相,察觉的宴丞相或许并不如外面大家所言的那样是一个对皇家忠心耿耿的好丞相,却并不知道宴丞相真正所图。
有些事情,早些知晓,早些做出决断才好。
君昭道:“宴丞相是有大野心的,他图谋的是本宫父皇坐着的那个位置,你们想要从宴家脱离,倒是跟本宫的想法一致。本宫不想要本宫的太子妃是罪臣的孙女,也不希望她的亲人是罪臣的儿子、孙儿。”
君昭短短的两句话,在宴三老爷和宴之择心里掀起了惊天巨浪,父亲祖父竟然是想要图谋那个位置的么?
对于君昭的话,父子二人诡异的没有怀疑。
有些事情不戳破还好,就像是迷雾把人的眼睛遮住了叫人看不清到底是如何。可风一来,迷雾散开,就什么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宴三老爷到底比宴之择年长了不少,他镇定下来之后,开口问:“殿下是如何知晓父亲的心思的?”
他这个儿子,都没有察觉到。
宴三老爷自年少的时候被云夫人打压之后,就开始懂得了自我保护,和小心仔细,在成亲之后更是一个心眼拿来当两副心眼用,唯恐宴三夫人被嫡母陷害或者被妯娌陷害,而有了儿女之后,所思所想就更多了,对于家中的事情也就会想得更加深入和透彻。
也会去关心宴丞相和家中兄弟姐妹的动向。
可即便如此,他都不知道。
君昭开口就编:“宴丞相本已经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却依然喜好笼络历年来参加科举的学子。明明家中财富滔天,却依然让家中的儿孙们努力钻营,与商人抢市场。如今的明国有超过半数的商业产业只怕都是在宴家手里头。岳父之前想必也十分疑惑,宴丞相为何这般吧!”
宴三老爷这个时候才发现,君昭在说到宴丞相的时候的口吻,跟提及他们的时候的口吻明显不同。
他提及宴丞相的时候有不加掩饰的恶感。
“父亲乃文官之首,礼贤下士、爱才好士很正常,至于财富晏家人丁众多,族人众多,消耗自然是大,殿下如何通过这两样就觉得父亲心存反意?”
“爱才很正常,可若那才不远投晏家门下就极尽打压,这也算正常?至于后者,只怕岳父手中管理的商线养活宴家众人都是绰绰有余的。而晏家的六老爷和八老爷手上的商线赚来的钱,都用到了什么地方呢?”
宴之择突然开口:“那些钱,是用到了镇南王府。”
皇上此前有意镇南王世子为嗣子,而祖父对其隐约有支持之意。他跟父亲查过,这些年祖父给了镇南王府许多银钱,养着镇南王府的兵马。
所以,他们才从来没有想过宴丞相有那样的野心。
他们以为,宴丞相最多是想挣个从龙之功。
可是他们差点都忘记了,宴丞相帮了如今的皇上顺利登上帝位,就已经是有从龙之功了,那从龙之功在别人看来很稀罕,在宴丞相这里却就未必了。
但因为宴丞相的种种行为,让他们就这样认为了。
有的时候真相明明就在眼前,可却仿佛步入了迷阵一般,明明看到了出口却就是找不到,就是走不出去。
“那边,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君昭同苏公公点了点头,苏公公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递给宴三老爷。
那一张纸上面,只有一句话,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宴三老爷看过之后就递给了宴之择。宴之择看过,沉默了。
他觉得,他或许应该相信一下太子,相信他能够保护好宴之婳。
太子比他们了解到的,想象中的,厉害了许多。
并不是一个由皇后护着长大,只知道自持身份胡乱发作人的,不成熟的储君。
宴之择将东西递还给苏公公。
“微臣去边疆。”
若要脱离宴家,还是必须他们三房自己立起来。
在宴府,从来都是柿子挑软的捏,只有有价值的人,才有谈判的资格和反抗的能力,否则就会如四叔那般被无声的杀死,如七叔那般被驱逐出府。
他们又没有错,他们还要做婳儿的后盾,是不能被背负被驱逐出府的恶名的。
当然,更不可能做人鱼肉,可以被任意抹杀。
宴之婳这边,宴三夫人是有许多的私密的话要跟宴之婳说的,见宴之棠巴巴的跟了上来,她给红英递了个眼神。
红英拉住宴之棠,笑着道:“小公子,夫人给太子妃准备了她最喜欢吃的桂花糕,您跟奴婢一起去拿好不好。”
宴之棠眼睛蹭的一亮,桂花糕,他也喜欢吃的呀!
于是欢快的跟红英一道去拿桂花糕。
母女二人走到屋内,宴三夫人立即就迫不及待的小声问自家闺女:“你跟殿下洞房了吗?”
宴之婳的圆脸盘子瞬间涨得通红,母亲这都是说得什么直白的虎狼之词啊!
她害羞的点了点头。
宴三夫人满意的拍着她的手笑了笑。
“洞房了就好,殿下的身子可有传言中的那么差?”
宴之婳好半天挤出两个字:“并无。”
宴三夫人却有些不信,如果没有传言中那般不妥,宴之婳如何半天才挤出这么两个敷衍的字。
她叹息道:“哎……不管殿下身子如何,你既然已经跟殿下成了夫妻,就一定要待殿下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