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朱小姐求见。”喜鹊进来恭声道。
君昭微微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继续讨论常安了。
实则二人就常安为主题,不过只说了一句话而已。
“请她去旁边的花厅。”君昭道。
朱颜随着喜鹊进屋,只觉得同样是丫鬟,但喜鹊似乎多了一些她身边的丫鬟没有的东西,平白让人觉得喜鹊高出了许多,分明她身边的丫鬟也是她悉心教导过的。
她知道,喜鹊身上较之她身边丫鬟身上的不同,那是环境熏陶出来的。若是朱家没有被宴家陷害,没有覆灭,她身边的丫鬟也能如此吧!
只是,没有若是。
她在花厅坐下,心中怀着几分忐忑,因为她即将要说出的话。
宴之婳和君昭并没有让朱颜等太长时间,宴之婳伺候着君昭喝过药,稍稍整理了一番,二人就一并来见客了。
宴之婳未语先笑:“不知朱小姐过来找我们所谓何事?”
朱颜跟宴之婳和君昭见过礼,见宴之婳问得直白,她也就没有绕弯子,真诚的看着二人道:“二位想必是初次路过罕都,所以对罕都的许多情况都不了解。王大人和我义父虽然同为罕都官员,实则罕都所有的事大权皆握在王大人手中,王大人说是罕都的土皇帝都不为过。而王大人此人心胸狭隘,不允许任何人冲撞他,二位还是听我一句劝,明日就离开罕都吧!”
王知府不比普通知府,他手中的财、权加起来相当于一个布政使,在罕都说是手眼通天都不为过。明国有一条贯通南北的大运河,这运河第一城就是罕都,所有南来北往的客商,但凡是要用到运河的,都要在罕都来周转一番。
就算不需要用到运河的,罕都也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路。若非政治中心在京都,只怕京都的繁荣程度都比不上罕都。
而作为一个并非是清官的知府,王大人有多少的财?
而这样一个重要的城市的知府,又岂非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官员可以担任的!
朱颜劝宴之婳和君昭离开,虽然存了许多的私心,但也存了一部分为他们着想的心思。
“若是我们不离开呢?”君昭意味不明的问。
朱颜面色一青,她以为她把这些厉害关系说了,君昭看着是聪明人,是能够明白她的用心的。
半响她才憋出了一句:“公子不为自己的安危考虑,也要为尊夫人的安危考虑才是。”朱颜是十分细心的人,从她今日遇到宴之婳他们,她就从许多细节处发现了这位公子在乎他的夫人。
自己的能力被质疑,君昭冷飕飕的道:“本公子的夫人,就不劳朱小姐担心她的安危了。”这女人,是在诅咒婳儿么。
“大力,送客。”简直是不知所谓。
大力气势汹汹的就上前要将朱颜给“请”出去。
朱颜见君昭说不通,还要强行让自己离开,她急忙同宴之婳道:“夫人,还请您劝诫劝诫您的夫君。”二人看着年纪不大,这个公子想必是在十分安乐的环境长大,所以并不知道世事险恶。
宴之婳温温柔柔的同大力道:“大力,礼貌一点,莫要伤着朱小姐了。”
“朱小姐,自古以来都是妻尊夫命。我自然是夫君如何说,我就如何做了,怎么能对夫君的话指指点点心存质疑呢?”
“若是朱小姐当真的担心我们夫妻二人连累了贵府,待会儿晚膳的时候,我们夫妻二人会跟贵府辞行的。”
朱颜被宴之婳的话说得颇为无地自容,她知道自己今日的行为显得十分的没有良心,但在张家和恩人之间,她显然是觉得张家更为重要。
她心中抉择了一番之后,就沉静了下来,同宴之婳和君昭长长的一礼道:“多谢二位恩人成全,日后若有机会,我必当重报。”
宴之婳他们只是路过,就算开罪了王大人,他们自己有那么多护卫,未必没有脱困之法,但义父却是长时间在罕都为官的,王大人可以将义父拿捏得死死的。
宴之婳和君昭都没有把朱颜的话放在心上,端茶送客。
然朱颜好似看不懂,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有些踟蹰的同宴之婳道:“夫人和公子离开的时候,可否稍我一程。”
宴之婳一脸莫名的看着朱颜:“朱小姐是要与我们一道离开罕都?”
朱颜点了点头,充满希冀的看着宴之婳。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陋,很无耻,但她没办法。张仪如今的手段越来越过分了,她留在这里,只会让张府变得破碎,也只会让张府处于一种危险状态。
还不如离开,以全义父义母多年来的拳拳爱护之心。
君昭果断的拒绝:“不行。”
“朱小姐若是想要离开,相信以朱小姐的聪明,有许多的方式,如何必须跟我们一道。”
朱颜被君昭戳破心思,这下是当真不好在留了,只得心怀遗憾的离开。
她空有容貌,若是一人离开,难免不会在碰到什么李公子、刘公子、陈公子,所以她才生出了想要跟宴之婳他们一道离开的心思。
宴之婳和君昭不是坏人,而且他们身边有那么多的护卫,且是京都的人,若是她能跟着他们去京都……
君昭考虑的却是另一层,朱家覆灭,乃是宴丞相为了铲除异己一手造成的,若是让朱颜知道了宴之婳的身份,朱颜一定会连带着恨上宴之婳,保不齐会做什么伤害宴之婳的事情,君昭是不会让这样的危险份子呆在宴之婳身边的。
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