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昭见她哭,心疼极了。
吃力的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抬手轻轻的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虚弱的笑着道:“乖~~,不哭,我这不是醒来了吗,没事了。”他虽然被烧迷糊了,也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之中,知道自己似乎是跟之前的风寒有些不一样的。
宴之婳大大的笑着,点了点头,眼泪却总是忍不住跑出来,君昭醒来了,好转了,她明明是应该高兴的,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她想哭得不得了,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君昭疼惜坏了。
君昭很想起身把人拥入怀里,奈何浑身无力。
这些日子,他全靠宴之婳每天给他喂一些流食吊着,他身体底子不好,一生病,就越发的不行了。
宴之婳见君昭的样子,似乎知道了他想要干什么,就自己主动的趴到了君昭的胸口靠着。
君昭便用手臂环住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愧疚的道:“对不起,让夫人担忧了。”
宴之婳闷声道:“不怪夫君,要怪就怪那些坏人。”
君昭这个时候,自然是哄着宴之婳的:“嗯,都怪那些坏人,等抓到他们,为夫就让常安他们把人带过来来给夫人撒气。谁让他们欺负我,让夫人担忧和不开心了。”
宴之婳听着前面的话还行,怎么听到后面就觉得这话里头的意思有些不对了。但具体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总觉得好像被君昭给占了便宜。
不过,他好了就好,让他占占便宜也没什么。
是以宴之婳大力的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君昭就无声的笑了。
他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些不爽利,待宴之婳的心情平复了之后方才道:“夫人,我想沐浴。”
宴之婳知道他极为爱干净的,就立即从君昭胸口离开,站起身去吩咐小苏公公给君昭备水。
吩咐完了过后,在侧过身来同君昭道:“夫君,你稍等一下,小苏公公去准备了。”
君昭含笑看着她,微微点头。
但他的目光却倏然凝结,原本脸上的笑意也尽数退去,他一扭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喜鹊冷声道:“你们都是怎么伺候夫人的,为何夫人瘦了?”
方才他刚醒来的时候,一时间眼前还有些朦胧,又因为见到宴之婳哭了,第一反应就是要哄她开心,不叫她难受,倒是没有注意到旁的。
宴之婳立即道:“夫君,不怪喜鹊他们,是我自己没有胃口的。”
君昭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双手紧紧的攥着被子。
她为什么没有胃口,还不是因为担心他,所以罪魁祸首是他。
他明明是想要让她不受一丝伤害,不吃一点苦头,整日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还是他太过无能。
宴之婳看着君昭的样子,心疼极了。
她握住君昭的手,把他的手指一根一跟的轻轻的从被子上掰开,然后把他的手握在手里,轻声道:“夫君,你不必自责,你生病了我担忧你这有什么好自责的,你不要生自己的气好不好。看你生气,我难过。”
君昭还是闭着眼睛。
宴之婳故作轻松的道:“夫君,咱们离开京都之前,童嬷嬷不是还说让我减肥么,如今我瘦了,回去让童嬷嬷瞧见她一定会夸我的。而且瘦了之后,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看了几分呢,以后旁人就不会笑话我胖,笑话我不好看了。”
君昭睁开眼认真的看着宴之婳道:“你不必减肥,不必听童嬷嬷的。你也没有不好看,你无论怎样都是好看的,那些笑话你的人是谁,你告诉我,我替你责罚她们。”
宴之婳见君昭满眼的认真、真诚,眼中的情意浓的化不开,便灿烂的笑着道:“我都听夫君的,夫君说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这句话,宴之婳上辈子也同君昭说过,但那个时候的君昭只觉得宴之婳是在敷衍他,是被动的在承受着,如果给她机会,如果他不是太子,不是一国之君,宴之婳一定会离开他,他就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嘲讽她。
可这辈子,心境变了,在听宴之婳这般说,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
这是他的心上人,如今,他也应该是她的心上人了吧!
二人彼此的目光胶着在一起,宴之婳突然俯身,亲了亲君昭的苍白的嘴唇,轻声道:“夫君,婳儿好喜欢你,所以你要好好的,好吗?”
宴之婳最开始跟君昭成亲的时候,她发现君昭是爱重她的,但那种爱重是她自己从许多细节处感受到的,那个时候她只当他是好人,无论是谁嫁给他他都会善待。那一份爱重,是给太子妃这个人的,而不是给她宴之婳这个人。
可这一路下来,她便是眼盲心瞎,也能感觉得出来,他对自己是不同的。
他是极为在乎她的。
她发现他有的时候会偷看自己,他偷看自己的时候目光毫不遮掩,那里面是浓浓的占有欲和爱意。
尤其是他病糊涂的时候,他对她的依恋,偶尔喊出口的“婳儿”二字。
让宴之婳清楚的知道,他是喜欢她的。
而她,似乎在不经意间,在她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他占据了心。
虽然他并不是看上去那般温和,虽然他很敏感,偶尔还有些脆弱,可她还是喜欢上了他。
君昭昏昏沉沉的时候,她那种无助和惶恐,让她觉得如果君昭再也睁不开眼睛,她的世界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