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夷月叹气道:“将来的事,谁也拿不准,只好将来再说了。真要无路可走,我就回衡山修道。”语气已大为松动。
三人言来语去,反反覆覆,说的不过都是威胁:面对没藏飒乙这个大敌,苏夷月很可能会撒手不管,放任义血堂这些人自生自灭。
车聘忙道:“苏师妹,我车聘见识短浅 ,料事不周,错怪你了,我给你陪罪。”挣扎着抱一抱拳,说道:“眼下师父与诸位师叔全都不在,苗师叔又已亡故, 帮中无人主事。我想请你来做咱们的副总堂主,你看怎样?”
苏夷月摇摇头,说道:“你请我做副总堂主?这不是笑话么?你说话既不能做数,我也不想做这个多事操心的副总堂主。”
车聘道:“我说话确是不能做数,但眼下情势非常,只要大伙一致拥立苏师妹做副总堂主,可就能作数了。诸位师弟,诸位弟兄,眼下这个情势,你们也都看在眼里了。咱们无人统领,外面又有大敌,若苏师妹若一时恢心,回了衡山、沂山,或是去了崆峒派,咱们还有谁能依靠?这么大一个义血堂,可不就散了么?咱们也就成了孤魂游鬼,没了去处了。”
“推立副总堂主,这在本堂还从未有过,但非常时节,就得敢作非常之事。日后师父与诸位师叔回转,他们必定也不会责怪。他们若要怪罪,苏师妹也会辞了这个副总堂主。”
“各位如果赞成,就站到我身边来,不肯赞同,就留在原地不动。不论能否赞同,咱们都还是好兄弟,不是仇家,只不过将来副总堂主的堂命发出来,你们不听也就是了。”
呼衍除双目炯炯扫视场中,似乎要将各人面目神情一一牢牢记入心中,日后再做计较。
稍时脚步沓杂,各人往来走动。展腾道:“车师兄,就算咱们都愿归附副总堂主,可各处的店铺,各处的掌柜,各位巡查使者,也都肯听从副总堂主的堂命么?”
车聘不悦道:“你既然问起,我就跟你说。我可担保,各地店铺,各地掌柜,各位巡查使者,都是明大事、识大体的人,都会听苏副总堂主的堂命。不愿推举苏夷月出任副总堂主的师兄师弟、各位巡查使者,有话尽可以明说,也可以不说话,只需立于原地不动即可。你们此时不愿拥立苏夷月出任副总堂主,将来也不必听从苏副总堂主的堂命。”
展腾迟疑多时,终究还是带了剩下的人,全都站到车聘身边。
苏夷月看了看车聘,面色不喜不怒,说道:“车师兄,诸位师兄师弟,诸位兄弟,你们这可是难为我了,副总堂主职位,我只怕很难做好。”
“咱们先收殓了苗师叔,送走周师祖,将彭实好好关押。若有外人问起苗师叔的事,就说苗师叔中了彭实的欺蒙,中了彭实的离间计,跟呼衍少侠与公少侠起了争执,打斗中互有失手。”
这许多时来,场中闹成这样,钱王刀周广都端坐不动,似是入静,又似是陷于沉睡。现在事情已了,有人来到他身边,连叫数声“周师祖”,他都全无响应。那人用手轻轻一碰,周广随手歪倒,原来人已死去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