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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占雪思想许久,发觉最妙的,莫过于让她们泻泻肚子,泻肚绝死不了人,却也够人受的。只是如此一来,她们势必要一趟趟往茅房跑,看她们的做派,必然会弄到灯火通明,大呼小叫,再加上关门声砰砰,脚步声咚咚,辅以哼哈呻吟呼叫,孩子嘶哭,这个晚上,再想安静,是绝无可能了。
想要众香客吃点苦头,又想安静不被搅扰,这可不太容易。若说使点小手段让她们昏睡一场,安静是安静了,却不能算是吃苦头。
就这么寻思间,众人已安定下来,吃毕晚饭,倒也没怎样喧闹,想来路上行走了一天,已很是疲累。
梅占雪与楚青流说说话,正要回自己房里去,就听隔壁猛然传来一声啼哭。这哭声毫无征兆,全然是突如其来,其声粗粝高昂,直入二人心底,就觉得这个世上再也无一丝一毫可留恋之处,很想去死,却又无法一死了之。梅占雪猛然站起来,楚青流赶紧摆手,让她不要说话。
众人便赶紧规劝。但哭的人既有这种苦痛,又如何劝得?没办法,只得将哭泣那人先送入别屋,余人好再说话。
楚青流梅占雪再听片刻,便弄清了原委。原来这批香客都是到南岳妙乙观进香的,每年腊月十六日,是南岳大帝圣诞,也是福德正神的生日,这福德正神,也就是俗话说的土地公公。地生万物,恩德实为浩大,皇帝不也得祭拜皇天后土么?有土斯有财,小民百姓,也要求个财运;南岳大帝则能脱人出苦出难,更有甚者,传说还能消除生死簿,增福延寿,与佛徒尊祟的观音菩萨一般灵验。这两位大神生日聚到一处,不难想见会是何等的隆重,衡山妙乙观作为衡山第一大寺观,逢到这日都要大办斋醮科仪,远近信士居士都要前去观礼上香。
此外妙乙观观主无视老道长在此期间定会亲身接待香客,诊治疑难杂病,赐以丹药。医金药费俱凭各人随意布施,有钱的多出,无钱的也尽管取了药去,实在是一大布施善行。
这批香客都是前往衡山进香,求福寿求财喜之外,还有专一去求药的,那位痛哭妇人便是其中之一。她丈夫卧病在床,钱财用掉不少,延医服药全无效验,衡山求药已是她最后一点指望。
她们刚刚安定下来,吃了晚饭闲坐,就有店外几位香客来访,她们却是早就到过衡山了,说妙乙观今年法会停办,无视道长是绝不会诊病施药的了,因此她们便早早回来。听说这店里也住了进香的客人,便过来拜访,过来告知底里,都是信道之人,不能眼看着道友白白跑冤枉路。那位求药妇人听说求药无门,绝望之下,这才会大哭。
梅占雪不屑道:“好一个妙乙观,不论在人前人后,全都是一副不吃油盐,不近烟火的模样,谁知道却也干这种勾当,一样也要装神弄鬼,骗人钱财。这么一个大法会,香油钱香火钱,卖药的钱,算下来可就不少呢。人家坐在家里收钱,比起咱们保镖的,真不知要轻快多少,实在是聪明的紧。”楚青流道:“妙乙观的丹药,还是好的。”梅占雪道:“还是好的,能有多好?有肉红丸好么?有肉身化石露好么?你怎不说话了?你说话啊!”
本店的香头姓赵,是个女道士,来访的香头姓郭,是个居士,称呼对方,都是道友二字,也听不出两人都叫什么名字。
赵香头道:“郭道友才从衡山回来,说话必定不会假。只是这么平白无故的,怎就停了法会?这里头可有什么缘故?你若是知道,可要跟咱们说说。咱们回去的路上,再遇到别的道友,也好劝她们折转回去,这也是你郭道友的功德。”那位郭香头吞吞吐吐,似乎很是为难。
赵香头笑道:“道友你必定是知道,只是不爱跟咱们说罢了,难不成这里头还有好大的事故?”郭香头也笑道:“事故的确是不小,牵连也很大,往后真要闹腾起来,还不知道会成个什么样子,不过这都跟咱们无关。我也不是不肯跟你们说,只是这事件实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我又拙口笨腮的,怕你们嫌絮烦。”
赵香头忙道:“你还拙口笨腮?那咱们不都成哑巴了?你就快点说吧。”众妇人也连声催请,又换了热茶来,闹腾了许久,才听郭香头道:“不单法会停了不办,现下简直走不到妙乙观近前去。离山门还有七八里,各处路口就有人拦截,苍蝇蚊子飞得过,人是过不去的。”
一妇人道:“他们怎就这么霸道,这衡山是他们妙乙观的么?”郭香头道:“衡山当然不是妙乙观的,但是妙乙观四围数十里的山林田产,还真都是人家的。他们不让进去,咱们不甘心就这么回头啊,山高路远的,容易么?我就不肯死心,一定要弄个明白。他们不让咱们进去,咱们就该想法子让他们出来。”众妇人连连叫好,很是叹服。
郭香头道:“这也不是我有什么计谋,实在是赶巧了。无视道长跟前有几个服侍使唤的人,这些人中,有一个就是我小时的玩伴,后来进了妙乙观,无视道长很是赏识,这人是谁,咱也不必说了。我就请他们观里出外采买的火工带了信进去,让她出来见我,我能知道一点什么,也全都是听她说的。”
梅占雪悄声道:“还多亏了她这个玩伴,也多亏了这个火工,咱们也才能知道一点点。”再看楚青流,似乎很是担忧。
郭香头道:“无视道长徒儿徒孙不少,那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