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文又抹起了眼泪。
“是啊!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雨霏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罗建华。
蓝色宽大的病号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
脸上,眼角,嘴角都有着厚厚的淤青。
手上缠着纱布,精神很是疲惫的样子。
罗建华看了一眼雨霏,“你怎么回来了?我没什么大事。”
雨霏的眼泪差点就被逼了出来。
她转身朝门外走去,“我去问问医生,你的情况。”
罗建华的主治医生告诉雨霏,罗建华没什么大毛病。
伤势也没有伤及肝脏。
只是,一来他的身体比不上年轻人,二来,他的手也骨折了。
所以,住院是为了更好的修养。
雨霏谢过医生,心稍稍放下来了些。
雨霏又回到了病房。
谢秋文只在一旁坐着抹泪,杨妈妈在一边沉默着。
一见雨霏进来,杨妈妈就站了起来,“你爸没什么事吧?”
雨霏摇头,“多谢阿姨关心,我爸没什么大事。”
杨妈妈在一旁抱怨道,“哎,那些人真是丧尽天良啊!怎么说你爸都在那里干了那么多年,他们不仅不赔偿,还要把人打伤,这还有王法吗?”
雨霏扯了扯嘴角,就算是法律还有不周全的地方。
期待王法能惩治一切的恶本来就是不实际的。
“雨霏,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杨妈妈突然问道。
雨霏看了看垂泪的谢秋文和病床上的罗建华,她的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杨妈妈拍了拍雨霏的肩膀吗,“要是需要阿姨的帮忙就说一声,别客气。”
雨霏应下了,杨妈妈接了个电话,急匆匆的走了。
谢秋文不住的抹泪,“哎,这到底该如何才是好呢?”
雨霏在一旁坐下。
“妈,你先别哭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爸能早点恢复健康。”
谢秋文点点头,急忙吗抹了一把眼泪。
“是,雨霏说得对。”
狭窄的病房,里面的一切摆设和雨霏刚到这具身体里看到是一样的。
这就像是一片狭窄的天空,压抑的让人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雨霏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
实在是有些累了,脑子里一片混沌,怎么都想不起来。
甚至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在沉沉的梦中,雨霏都感觉到了自己的脖子的僵硬。
雨霏颤了一下,只听见谢秋文的声音,“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要不,还是别让雨霏上大学了。”
雨霏的睡眠就像是突然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似的。
但是她并没有睁开眼睛。
罗建华沉沉的叹了口气,伴随着那一声叹息,雨霏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你怎么能这样想呢?”
不只是雨霏,连谢秋文都感动了一阵诧异。
“建华,你说什么呢?”
罗建华看了一眼沉睡的雨霏,“孩子想上学,是好事,而且,雨霏上学又没有花我们一分钱。我们怎么能阻挡孩子的求学之路呢?”
谢秋文为难道,“话是这样说,可是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吗?”
罗建华道,“只要我们肯想,办法总比困难多,你别担心,我这伤一个月就好全了。到时候我就又能挣钱了。”
谢秋文还有些迟疑的样子,“可是”
罗建华挥挥手,“没什么可是的。”
他们没有再说话了,雨霏闭着眼睛,可是话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以前她曾经听人说过。
说是一个人环境见识会局限一个人所有的思维。
现在看来是不假的。
谢秋文不爱自己的孩子吗?
她不知道怎么样对自己的孩子好吗?
都不是的。
只是环境压着她,让她只能选择一条现下最轻松的路而已。
雨霏睁开了眼睛,谢秋文有些无措的样子。
“雨霏,你醒了。”
雨霏点点头,站起来喝了一杯水。
谢秋文绞着衣服边,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雨霏看着她的样子,非常坚定的道,“妈,我是一定要读大学的。”
谢秋文的脸上满是尴尬,一阵红一阵白的,像是愤怒又像是难堪。
人都是有脾气的,雨霏本来以为她会生气。
她在这个当口说出来,无疑是让谢秋文难堪。
雨霏是任性的,可是却也是懂事的。
过了好一会,谢秋文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妈知道这样是耽误你,你,要去就去吧!”
谢秋文望着黄白斑驳的墙壁,又流下眼泪来。
在那一刻,雨霏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刽子手。
但是她心里更明白,她这样做并不是错的。
“妈,你不要哭,我们一定能有办法的。”
谢秋文擦了擦眼泪,“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似乎是在呢喃,似乎是在问雨霏。
现在摆在眼前的就有三个问题。
罗建华受伤,工作问题,还有就是他应得的工龄赔偿。
受伤的问题倒好,只要罗建华好好休养,怎么都能痊愈的。
只是工作问题和工龄赔偿就有些难度了。
在花茶镇要想再找到比之前更好的工作,是有些难度的。
雨霏倒是可以求助杨妈妈,可是杨妈妈为什么一定要帮助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