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回去的车上,红姑道:是张之初派人联系属下,说要见见您,问姑娘什么时候方便。
我一愣问道:姑姑可知张大人是为了什么要见我?
红姑说道:张之初没有细说,但大概的意思应是想要在朝廷嘉奖前,由松江府先行对姑娘进行嘉奖,有可能也要听听姑娘的意见。
倒也是在情理之中,我一次献出了四张图纸,这会是纺织业具有历史意义的一次推动和改革,单不说朝廷要对我如何嘉奖,就以张之初身为一府长官,任职期间下辖百姓有此贡献,就足以让他史册留名。
所以他以父母官名义为我进行嘉奖,是他职责范围内的事,再合适不过了,只不过是我一心想着朝廷的反应,到忽略松江府这边。
我说道:张知府有心了,我这里随时都可以,时间还是由张知府来定。
红姑说道:成,属下就按您的意思回复。
回到家里一番洗漱,坐在妆奁前看着红瘦帮我梳着头发,无端地觉得乏了。
红瘦对我说:姑娘这几日在外面住着到底不如家里自在,回来了就松快些,去床上先歇一会。
我睡眼朦胧地说道:忙起来还不觉得,这一回来就有些受不住了,头挨在枕头上说,让来娣给姑姑请个大夫回来,说着便口齿缠绵了起来,人也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红瘦听明白没有。
红瘦听后楞了下,想要再问,看着已经睡了过去的姑娘无奈地笑了笑,帮着姑娘盖好了被子,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等我醒过来时,看屋子里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手脚松软,不由得苦笑一下,还真是由奢入俭难,想着前世的时候每日被朝打暮骂,不知疲倦地劳作尚且三餐不济。
听到门响看到雀儿蹑手蹑脚地进来,看我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到唬了她一跳,问道:哎呦,我的好姑娘,您醒了怎么不叫人呢?倒吓了奴婢一跳。
我横她一眼坐起身来,说道:你这倒打一耙的功夫是愈发的见长了,你进来做什么?
雀儿细细笑着道:奴婢这不是好几日没见到姑娘了吗?您这一觉睡得可真踏实,奴婢都进来两回了,也不见您醒来。
我说道:你回来多久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雀儿回道:奴婢早就回来了,现在都酉时初了,阿婆说您累着了,不让惊动您,灶上还热着粥呢?
红瘦听到动静走了进来,说道:姑娘醒了说着便过来服侍。
我说道:今日不必你来动手,就发你雀儿姐姐服侍我一回。
红瘦说道:姑娘是想雀儿姐姐了,也不怪雀儿姐姐一两趟地溜进来,奴婢想拦都拦不住。
雀儿打开妆奁回身说道:我来看姑娘你拦着我做什么,没记性的小蹄子,说了几遍了,是云雀姐姐。
红瘦笑道:是,是,是奴婢记住了,是云雀姐姐,下回再不会叫错的。
我好笑地看着雀儿,起身坐到妆奁前说道:那我也有幸麻烦云雀姑娘服侍我一会了。
雀儿扶着我咯咯笑着道:姑娘,我这名字可是您起的,您就别挤兑着奴婢了。
红瘦说道:姑娘,来娣姐姐请了大夫过来给姑姑把脉,大夫说姑姑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神思不属,心情郁结喝几副药就好了。
我说道:那我就安心了,跟阿婆说一声,让厨房每日按时给姑姑熬药,我这里还有些蜜饯给姑姑送去。
红瘦说道:奴婢记下了,现在就给姑姑送去。
雀儿瘪瘪嘴说道:姑姑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看着合适不对劲,也不怎么理人。
我听了脑袋里晃过了什么,一恍惚有没有抓住,到底是什么呢?
就见红姑走了进来,说道:属下没什么大事,春困秋乏这不是到季节了,每年人到这时候都恹恹的,您就当我是应季了。
我说道:就算是这样您也不能大意,既然大夫都开了房子,就说明还是要调理的,病症都是由不在意引起的,您不能因为不耐烦吃药就说没事,可耽误不得。
雀儿说道:姑姑您就听大夫的话,好好调理一下,就当是安姑娘的心,要不奴婢陪您吃。
红姑嗔道:净胡说药也有混吃的,真是败给你们了,好,好,好我吃还不成么,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红姑说道:我们明日已时到府衙去见张大人,姑娘在孝中穿的简单些就好,张之初师从礼学大家,其人端方守礼。
我愣了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姑姑特意点明张之初师从礼学大家,那应是程朱理学的拥磊者。
我回道:姑姑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明早请姑姑姑过来帮我拿主意,定不会在穿着上惹张大人不满。
红姑欣慰地看着我说道:姑娘总是这样善解人意,张之初要是敢吹毛求疵对姑娘不敬,属下就砸了它松江府大衙。
我一笑说道:我虽力气不大,但可以帮摇旗呐喊,红姑被我逗得笑了起来,我拉起红姑的手说,姑姑,现在的日子我很满足,也没觉得委屈,您不要为我不平。
红姑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簌簌而下,我朝雀儿她们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我知道红姑压抑许久,需要发泄一下。
第二日早起,我让绿肥给我梳了个双丫髻下面的头发变成了几缕辫子,然后汇在一起分成两缕编好,用黑色丝线绑好规规矩矩垂在胸前。
红瘦过来服侍我穿衣服,我摆手道:出门的衣服等姑姑过来再说,先拿一件别的来穿,你们先出去,我练完字叫你们。
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