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看了看表，才发现已是凌晨四点。
算算时间，他从寒山赶来几乎是一夜没睡，她亦是一整夜被夜明带着逃跑，估计两人眼睛都是红红的。
被人如此亲密抱着，苏欣浑身燥热哪里还有睡意。
“嘿，睡着了吗？”
她推了推闭眸的人，奈何对方纹丝不动。
秒睡？
当然她是不信莫南睡着了，尽管他闭着眼，不然为什么她稍微挣扎起来，就被人强行摁住。
几番尝试，苏欣索性放弃挣扎。
既然叫不醒装睡的人，她干脆抿唇细细打量他。
也不知是不是发现她的目光，还是装不住了，跟前的男人睫毛微颤，大手已是伸过来捂住她的眼睛。
哼哼！
苏欣扒开他的手，只听男人低声道：“小心针头。”
“那你不许动。”
“……”
约莫真的怕她手疼，莫南不再动，缓缓睁开眸子，灼灼目光与她四目相对，耳根子一热。
刹那就见少女指尖落在他的鼻梁上，又是轻轻描绘，那认真的模样……就像要将他画进心里。
苏欣指尖微颤，似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两人的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接近。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敲响。
莫南捏了捏眉心，将她放开又是替其整了整好衣服，这才去开门。
于是，前来做笔录的警员和陆风，就被莫南无情冷漠扫了眼。
因为苏欣也算半个病患，问了该问的，两人也不再打扰苏欣，让其好好休息，陆风只是朝莫南笑笑，也是乖乖离去。
莫南一直陪着苏欣打完点滴，才送回家中。
等苏欣到家，天边已是灰蒙蒙。
眼见就要天亮，加上着实是困了，苏欣也不忍他一夜奔波，让他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发生这般大的事，苏欣压根没心思工作。
换了身衣服，直接倒头就睡。
等她起来，已是当夜六七点。
醒来第一件事，苏欣就是查看呼机，见上头一个信息都没有，有些小失望。
也不知道莫医生有没有回寒山，等会打嗝电话问问。
睡了一天肚子早就饿了，苏欣只得披上厚外套，穿着棉绒拖鞋出去。
经过正厅才发现，莫医生正坐在她的家里？？？
？？？
苏欣也不管有没有刷牙洗脸，总之不修边幅跑了上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等莫医生说话，阿龙已在旁道：“来了有一个小时，说等你。”
阿龙心头腹诽：可不是，赶都赶不走，
苏欣显然很是懊恼：“……你怎么不叫醒我？”
“莫医生说等你再睡会。”
“……”
莫南直接拎起药箱：“我去打谁给你洗脸上药。”
阿龙很是意外，莫医生一个男的竟然肯给小姑娘洗脸，没等他回过神，两人已是走了。
所以，他在寒风中陪寡言少语的莫医生坐了一个小时……坐了个寂寞？
苏欣卧房里，莫南正苏欣换药。
“等会带你出去吃饭。”
“你不回寒山？”
“请了三天假。”
“会不会被领导批评？”
“不会。”
莫南好歹也是副主任，虽然两人平时两三月难得见上一面，但作为副主任肩负不少责任，请假定是不容易。
她不由道：“你还是回去吧。”
“你要赶我走？”
发生这种事，他又怎么放心留下来。
加上苏欣给警队透露黑衣人是市长身边人的线索，加上陆风下午已说证据已就找到，阿美和夜明已死，留下的烂摊子，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报复事件。
他不放心阿欣一人，身边又没有保镖。
这小丫头年纪小小身价已是不菲，无论是明里还是暗里，一定会被不少人觊觎，让他怎么安心。
经历这次，苏欣的安全问题已成了他的心病。
他多想抛开一切，守在她的身边。
可他是医生，天职是救死扶伤，现在不能瞥开一大堆病人，但也不像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有危险。
只得赶在这三天，给她寻几名退伍老兵，作为保镖随身跟着，这样他也安心不少。
苏欣摇了摇头：“大爷，我哪敢赶你走。”
莫南忍俊不禁：“我像大爷吗？”
“像。”
“再说不带你吃饭。”
“大叔。”
“……”
莫南给她穿了个结结实实，才带着人出去吃饭。
1986年1月2日，大冬日的晚上北风呼啸，很是寒冷。
两人吃过晚饭，莫南又将她送回家中，紧接着才去找退伍老兵。
苏欣两天假期，次日还要考试，尽管白天睡了大半天，但为了养足精神考试，还是早早睡下。
这头的莫南，从陆风给的资料挑选了许久，才挑出三人。
三人都工资，每个月从他的银行账户上扣，任务只需要保护苏欣。
陆风见莫南尽心尽力为小丫头找保镖，不由在旁调侃：“听堂哥说你要竞选主任，我看这主任怕是当不成了，随意请假影响可是很大？”
“不在乎。”
“……”
他在寒山这两年来，已无数次想要来到她的身边。
因为异地，不得不忍着相思。
不过三天，刚好没有大型手术的排期，他觉得值。
至于晋升主任，他没有太多的想法，能够悬壶济世行医救人便好。
……
次日，1986年1月3号。
中师期末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