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不好再多说,只道:“你们什么时候走,乡亲们也好送送你们。”
闵墨尘道:“明日。”
然而事实却是,下午戈甯九睡够了,几人吃了顿饭就离开了。
闵墨尘特意租了辆马车,又给方绛买了一个小斗篷。
戈甯九和方绛坐在马车里,彼岸花站在闵墨尘肩头,道:“你不是道士吗?咋也是谎话张嘴就来的?”
闵墨尘架着马车,没说话。
彼岸花又道:“你是全真派还是正一派?我听说正一派算不得出家人的,还可以吃荤喝酒、娶妻生子呢!”
闵墨尘依旧没有回答。
马车里,戈甯九待的无聊,听到他们的话就顺口问道:“道士还分这个的吗?那闵墨尘你以前应该算是全真派的吧?”
闵墨尘终于开了口:“道教确实分为全真派和正一派,不过,道宁山上的都是全真派,正一派主要集中在江南岁空道观里。”
“你也忒偏心了吧?别人一句‘闵墨尘~’你就软了!”彼岸花愤愤的道,还模仿戈甯九的语气。
确实,戈甯九每一次叫闵墨尘时语气中总是多了几分撒娇和依赖,总归是和别人不同的。
闵墨尘淡淡的道:“人的心本就是偏的。”
戈甯九本就被说的有些尴尬,闵墨尘此话一出她更加不好意思了,干脆坐在马车里不吭声,捻着衣角不由自主的痴笑着。
彼岸花两只胳膊抱在了一起,感慨道:“你呀你,迟早折在女人手里!”
晚上,他们在一家小客栈里留宿,闵墨尘刚给彼岸花渡了灵力,戈甯九就抱着方绛进来道:“闵墨尘,绛儿一直哭,我哄不住了。”
彼岸花看着正在大哭的方绛,无奈的用一手扶额,道:“小孩子就是麻烦,就知道哭!”
闵墨尘上前接过绛儿,道:“把他交给我吧。”
说来也是奇怪,方绛刚到闵墨尘怀里就破涕为笑,趴在他肩膀上咯咯的笑着。
彼岸花道:“这小子还挺识货!就知道往灵力高的身上凑!果然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
闵墨尘道:“并非如此,只是因为他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罢了。”
戈甯九道:“就像小白鹅会把看到的第一只大白鹅当做娘亲吗?”
“娘亲?”彼岸花捧腹大笑道:“你的修为都用来鬼扯了吧?!”
“说我鬼扯,你干嘛还笑的这么开心?”戈甯九道。
彼岸花好不容易停了笑声,对着闵墨尘道:“大白鹅,我饿了,想吃烤鹅哈哈肉哈哈哈……”
闵墨尘:“……”
自此之后,闵墨尘就多了一个名字——大白鹅,自然这是彼岸花对他的戏称。
他们来到江南时正值清晨,江南多经商之族,繁荣富庶,楼阁林立,金锁朱户。
街道两侧店铺林立,游人如织,南来北往络绎不绝。酒香清冽,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炊烟袅袅,饭菜飘香。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彼岸花躲在闵墨尘衣袖里感慨道:“要我说我们干脆别走了,在这住下得了!”
闵墨尘抱着方绛,忽略了他的话,戈甯九只是道:“闵墨尘,我们先吃饭吧,我饿了。”
“好。”
他们最后来到一家客栈,老板热情的上前,带着当地口音上前招呼。
戈甯九点好了饭菜,闵墨尘道:“老板可认识一个叫方成的客商?”
“认识”老板十分热络的道:“你出了门右拐,走出这个巷子,往这边拐,有一棵树,再往那边拐,走到尽头就能看到一个小路口,进去之后这边的第三家就是了。”
老板一边说一边用手左右比划着,戈甯九早在走出这个巷子时就已经迷了。
老板最后很是自信的问道:“客官可记住了?”
闵墨尘点头:“记下了,多谢老板。”
“不客气!”老板憨笑着离开了。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彼岸花露出一个头道。
戈甯九不可置信的道:“你听懂了?”
“嗯。”闵墨尘点头。
彼岸花在闵墨尘袖子里翘起了二郎腿:“天哪,十八年还是美强惨,现在居然变成了傻白甜,啧啧,智商日下,未来堪忧啊!”
“什么十八年前?闵墨尘,我总觉得它说话怪怪的,好像是在说我。”戈甯九道。
“什么叫好像,是我说的不够明白,让你有什么误解吗?”彼岸花道:“你呀你,还记得十八年前忘川河畔的……”
闵墨尘眉头微蹙,将它打回了袖子里,彼岸花似乎是摔了跟头,骂骂咧咧的道:“大白鹅,你干啥?”
闵墨尘道:“你太激动了,我帮你冷静冷静。”
之后袖子里就没了声音,戈甯九也没管这么多,只说:“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傻白甜,就是反应慢了一点而已,你多给我一点时间我是可以想明白的。比如这个我好像听懂了,它说的应该是十八年前我和你在黄泉那里打了一架,它也被误伤了。”
闵墨尘眸子一缩,他双眼深邃如不可见底的泉水,泉水的表面平静、安宁,泉底的却是紧张、恐惧和压抑,还有暗流涌动。可他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压制着水面之下翻动着的暗流。
戈甯九继续道:“我算了算,今年我十七,十八年前……怎么可能是我,估计是这小傻花眼神不好使,认错了吧!”
闵墨尘衣袖里紧握着的手瞬间放松了,他微微颔首倒了一杯水,对戈甯九微笑着道:“对,这个小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