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四月,学校的课程更紧,但人的潜能真是一件玄之又玄的事儿,可能是习惯了,整个学校的氛围比起上个月竟然轻松几分。
首先,食堂门口竖起了几个条幅,“诗社”“乒乓球社”“武术社”相继冒出来招新。
最激动的当属白明亮,这老兄一股脑报了前两个,他是有计划的报名,心思不纯洁的报名。
诗社自然不必多说,有了闲暇时间,一群意气风发的年青男女坐在草地上风花雪月,想想都是一件赏心悦目令人兴奋的事。
至于乒乓球社,得益于之前的乒乓球外交,此时这个小球已经有了国民运动的基础。
武术社?别问,不去,没商量。
一群大老爷们舞刀弄枪,流一身臭汗有个屁用,能增加魅力吗?
强身健体,别闹,在老家的时候早就练好身板儿了,眼下我是华清高材生,靠脑子吃饭的,想练武术,嵩山不比华清更好?
周扬一个也没报名,这几天他正在忙着那份大课题,本来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概括,可真正一落笔,就发现能写的东西太多了,可百分之八十他又拿不准。
得益于上一辈子网络的发达,网民的“见识”也不可同日而语。
但网络上断章取义的假消息铺天盖地,周扬又不敢生搬硬套,最后只能捡有把握,影响深远的大事预测,小事他也记不清。就是大事,他也不能保证他所罗列的就是正确的,好在玄学预测这个借口给了他不少信心。
想法是好的,奈何肚子里墨水不够用,写到中间,抓耳挠腮,越发觉得心里烦躁,干脆放下笔。
一抬胳膊,已经3点半了。
这块梅花表是前天买的,既然打算折腾,就不能不置办行头,有块表也能看时间。
“老白,一会帮我点个名,我出去一趟。”
白明亮拍着胸脯,保证道:“交给我你放心,我现在的东北话说得可溜了。”
得益于他的年龄,这一届他成了商学院当之无愧的“小老弟”,小东北之名也不翼而飞,在学院他大小也算个名人。
巴特尔的确有大哥的样,他皱眉说道:“老幺,逃课可不好。”
“我知道,这不是有两个老家的兄弟上来了吗,人生地不熟的,我总得接个站。”
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王解放和袁小顺可不是第一回进京,去年倒腾复习材料的时候,两人没少往京城跑,但这事他非得出面不可,圈子里两个得力干将一起出动,能看出大伙对这事的重视。
时间有点紧,周扬再次发动钞能力,叫了一辆出租车。
到了火车站,德四儿先他一步到了。
看见周扬,德四儿招呼身边的几个小伙子迎上来,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三哥,你们也跟着叫三哥就行。”
得亏德四儿的品行大伙知道,要不然都得以为他让眼前这小子骗了。
周扬也不解释,等对方迟疑的打过招呼后,他点点头,带大伙买几张站台票,进去接站。
火车晚点了半个小时,还在大伙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王解放和袁小顺刚从火车上钻下来的时候,简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周扬上去给两人来个熊抱,才松开。
“扬子,你是不是长高了?”
周扬笑呵呵的,还是袁小顺会说话,“我也觉得是,你俩这一趟辛苦了。”
“不说外道话,赶紧卸货。”
有了德四儿带人帮忙,整整十二个大包裹总算拿下来了。
“三哥,这两位兄弟辛苦了,要不在站前凑合一顿?”德四儿的老毛病又犯了。
周扬摆摆手,说道:“一路都熬过来了,不差这一会,再说带着这些东西也惹眼不是,先安顿好了再吃饭也不迟。”
“行,都听三哥的。”
出了站,德四儿指挥他的小兄弟们把货放到早就联系好的人力三轮车上,他则留下来陪着周扬。
引荐一番,四人寒暄一阵,王解放问道:“扬子,和平和家奇咋没来?”
王解放是王和平堂哥,这趟来京城肯定要问问堂弟的情况。
“别提了,王哥课程紧,至于家奇哥,不提也罢。”
看他故作神秘,大伙也不追问。
周扬实在是不能开口,他怕王解放和袁小顺嘴太松。
方家奇自从在内务府大街录像厅看完《死亡游戏》,再次坚定了报考北影的决心,眼下已经开始备战高考了,有点针扎不透水泼不进的意思。
德四儿再次提议做东,招待一下王解放和袁小顺。
这次周扬没争,德四儿做东领着几人吃了一回地道的炸酱面。
出门在外都图个好兆头,上车饺子下车面,吃炸酱面也算是应景儿。
咸香的炸酱往桌子上一摆,紧接着是甜面酱,黄瓜丝,青豆,各种配菜,德四儿招呼一声:“刘三爷(爷,读轻声),先来一壶面汤,解解渴。”
原汤化原食,这也算是这时候吃炸酱面的规矩。
面汤端上来,德四儿亲自动手给每人倒了一碗,开始闲聊,套交情。
一聊下来,德四儿才知道王解放和袁小顺比他小,可周扬又管两人叫哥,他就有点尴尬。
袁小顺说:“德四哥,咱们各论各的。”
再瞧瞧周扬没意见,德四儿只好应了,只是四人再论起来的时候就有点乱。
“扬子,你也别哥长哥短的了,好像我和小顺占德四哥便宜似的,就叫名字就行。”王解放说完,袁小顺也同意,他俩算是后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