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曼荷自知犯下大错,自行去了察事院请罪。
察事院执事孟伯春是个性情刚直,铁面无私之人。因土达明是东昌的将军,他死在盛王府之事非同小可,孟伯春立刻将此事上报北辰宫,并亲自提审玉曼荷。
玉曼荷发髻松散,衣衫零落,眼神恐惧,似是受到了很大惊吓。
“你是说,土达明闯入你的房舍,欲行不轨。你为保清白,所以失手将他杀死。”
玉曼荷答道:“是。奴婢刚一回到房间,便被他用绳索扼住喉咙。”玉曼荷抬头,给孟执事看她脖子上的勒痕。
“你可知他是东昌城的武威将军,景王的近身侍卫长。”
玉曼荷惊恐的摇头道:“奴婢不知!”
孟伯春厉声质问:“土将军武力高强,体型又甚于你两三倍之多,你是如何将他杀死的?可有同谋?如实招来!”
玉曼荷匍匐在地,颤抖道:“大人明查!奴婢自幼习武,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因土将军体型笨重,房间内又狭小局促,所以奴婢便借此机变反手将他勒死。”
孟伯春听后陷入沉思。这个玉奴是浣衣处的一个丫鬟,土达明方来北辰几日,两人并无交集,更无仇怨。只是这玉奴是南圩人。若玉奴想故意除掉土达明,引起北辰与东昌不和,所以主动以美色诱使土达明前来,再设计将他杀死,也不无可能。不过这只是猜测,并无证据,不能以此定玉奴的罪。
玉奴貌美,土达明心生歹念,所以趁夜潜入,玉奴为自保失手将其杀死。若如此看,此事也颇为合情合理,并无其他疑点。
孟伯春拍案道:“此案重大,玉奴暂且收监。待仵作验明土将军死因后再坐定夺。”
玉曼荷跪道:“谢大人。”
随后她便被投入察事院大牢。
“阿明,阿明,他,他死了?!”
消息传到寻芳院,景雨真一时难以接受。土达明是他们东昌最勇猛的武士,怎会死在玉奴手下?
景雨真马上带着阿佩赶到察事院。孟伯春将玉曼荷所述昨夜经过向景雨真禀明,景雨真大怒:“你说什么?!阿明贪图玉奴美色,欲行不轨?!玉奴她撒谎!阿明他明明只喜欢”
阿佩急忙扯扯景雨真衣角。景雨真这才没有说出口。她又改口道:“土将军英勇神武,是我们东昌的第一勇士。他想要什么美人都是唾手可得,怎会看上玉奴那个贱婢!杀人偿命,你一定要治玉奴死罪!”
孟伯春义正言辞道:“昌宁公主息怒。下官定会调查真相,不会随便定玉奴之罪,也不会令土将军枉死。”
“你!”景雨真见孟伯春一身正气,无计可施。因景鸿还未离开盛王府,她决定去找哥哥,给察事院施压,让他们定了玉曼荷死罪。
消息传到北辰宫,东临忙向盛云卿禀告。
“殿下,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理?”东临自然清楚,定是景雨真唆使土达明去找玉曼荷的麻烦。只是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竟被玉曼荷反杀。可他毕竟是东昌来的客人,死在盛王府,必须给东昌一个交代。
没想到盛云卿不急不慌道:“怎么处理?自然是秉公处理。此事归察事院负责,孟伯春自会处理得当的。”
“殿下!可这,这玉奴姑娘还在大牢里呢。”东临心道:盛王,难道您不怕昌宁公主不依不饶,万一玉奴姑娘被定了罪呢!
盛云卿悠悠说道:“在牢里岂不是最安全的。无人敢去孟伯春的察事院找她的麻烦,也无人能把她带走。”
“带走?”东临想到昨日帝洛轩前来求盛云卿放人之事,不由得嘴角一抿。他就知道,盛王不会对玉奴不管不问的。这个孟伯春外号五拍木,不论多棘手的案子,他拍惊堂木五下之内定能结案。这件事在他手上,玉曼荷不会吃亏的。
因土达明之死关乎两城交好之大局,孟伯春定于今日正式开堂审理此案。
建城日庆典后诸位外城宾客皆已间相离去,只有帝洛轩一直住在重华宫,且离期未定。玉曼荷身陷囹圄,他自然不能不管不顾。
景鸿本定了昨日回城,景雨真一番央告后他只好等土达明被杀一事裁定后再走。
如此一来,他三人今日都来察事院旁听。
“来人,带浣衣处玉奴。”
孟执事下令,几个侍卫将玉曼荷从大牢带到堂上。帝洛轩见她姿容齐整,知她在牢内并无受苦,基本放下心来。景鸿再见到玉曼荷,见她朴衣素面,反倒更加令人怜爱。
景雨真见他痴看玉曼荷,不满的提醒道:“哥哥,今日叫你来可是给土将军要个公道的。”
景鸿这才收了眼。
孟伯春一拍惊堂木:“玉奴,本官问你,土达明是否是你所杀?”
玉曼荷叩首道:“是。”
“你将那日经过再次细细讲来,不得隐瞒!”
“是。那日我刚回到房间,土将军便从后抱住我,并对我上下其手。”
帝洛轩听到这便怒气上头,啪的合上了扇子。
“她撒谎!”景雨真站起来怒指玉曼荷,“她胡说!”
孟伯春二拍惊堂木,毫不留情道:“请公主镇静!不要扰乱公堂!”
景雨真恨恨瞪着玉曼荷,阿佩也劝她坐下。
玉曼荷继续道:“奴婢害怕,拼命挣扎。因自幼习武,土将军不能轻易得手。他见我不肯就范,便掏出绳子勒住我。”
玉曼荷便抬头给众人看她脖子上的淤青。
帝洛轩脱口大骂道:“混账!”
“玉奴本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