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盛云卿只觉头微微裂痛。榻边香秀端来一杯醒酒茶。

“东将军说殿下昨日饮酒比平常多了些,让奴婢备一碗醒酒茶。”

盛云卿将茶一饮而尽,问香秀道:“东将军在何处?”

香秀答道:“东将军去巡视班岗,现下应快回来了。”

巡视班岗是东临每日巳时的例行之事,若是快回来了,盛云卿惊问:“现下已近午时了?”

香秀点头道:“是,殿下。膳房方才来请令,问可否准备午膳了。奴婢见您未醒,便先让他们退下了。”

盛云卿摆摆手,无力道:“备饭吧。”

“是。”香秀得令退下。

盛云卿揉揉发紧的太阳穴,想起昨日诵经房的事,不免自悔。他都做了些什么,怎能如此对待她。这样做,他和那地牢的杨石三又有什么分别。

他正懊悔之时,东临巡视回来了。因东临昨日又请假回府,并不知昨夜盛云卿去宗庙之事。

“您醒了盛王。属下有要事向您禀报。”

盛云卿头脑尚在混沌,皱着眉头道:“何事?”

东临忍不住笑意,开心道:“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恭喜盛王,贺喜盛王。小王爷派人来报,他和容府大公主两情相悦,容王和二公主生母德正妃对他也颇为认同,他将于近日快马加鞭赶回北辰,准备去容王府提亲之事。长兄如父,还望盛王提前打点。”

“容府公主?容儿姐姐?”

原来容王的正妃德妃是当时北辰大将军林达之女,和盛王妃沈眉星是闺中密友。容佳十岁之时,德妃归宁,曾携容尘、容佳回北辰,并应沈王妃之邀在盛王府上住了几日。德妃说自己的儿子内敛少言,性情温柔体贴,像个女儿般,倒是生个女儿是个豪放不羁的性子,像儿子一般了。

那时盛云卿不过是个垂髫小儿,盛云彻还在沈眉星肚子里。盛云卿记得容佳让他称她容儿姐姐,还摘了好些西琅没有的凤尾花。只是西琅遥远,自幼时见过一面后便再无机会,只依稀记得她落落大方,样貌端正,是个令人难忘的姐姐。没想到十几年后竟有如此因缘。至于其中具体情由还是等云彻回来再细问。

“姐姐?”听闻盛王称呼为姐姐,东临不禁好奇这容府二公主芳龄几何。若比盛王还要大,岂不最少比彻王爷大三岁。

这倒提醒了盛云卿。如此算来,容佳今年应有二十八岁了,而云彻才十八岁而已。这一段女大男十岁的姻缘于世俗自然是不合的。不过这是盛容二府都乐见其成的好事,他们两人又是你情我愿,他不会干涉。

盛云卿便道:“既如此,便令刘褚按王府制准备。云彻娶妃也是我王府的大事。不可怠慢。容儿姐姐是西琅府的大公主,容王夫妇的掌上明珠,我们更不能失了礼数。”

“是,属下这就去办。”

盛云卿又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东临:“东临,我赐你东府以来你从未曾住过。为何近日频频请假归家?”

东临竟有些羞涩道:“以前府上无甚可挂念之事。如今属下也算是有家室之人了。”

“奥。”盛云卿这才想起,他将翠儿赐给了东临,现下她住在东府。“为何是,算是?”

东临有些羞涩道:“翠儿心念玉姑娘,言之何日能见到她家小姐何日才能嫁给我。”

盛云卿哼一声道:“玉桐山的女子都这般倔强么?”

东临踌躇再三,壮着胆子道:“属下斗胆,请殿下开恩,允翠儿与玉姑娘见一面。属下与翠儿相处多日,对她愈发喜爱,真心想与她结为百年之好,还望殿下体恤!”

盛云卿略一思虑。本来这翠儿就是他下令赐给东临的,东临又是自幼跟随他身边。如今两人心心相印,婚事早该成了才是。又因昨日之事对玉曼荷心有愧疚,以此也算作一种补偿。遂点头道:“既如此,待玉奴罪罚期满,便召翠儿进府吧。”

东临大喜道:“谢盛王!”

北辰宫外,一只灰白相间的信鸽飞过屋脊,翩翩落在重华宫主殿的窗台上。

“叽咕”“叽咕”

听到叫声的帝洛轩来到窗前,温柔的抚抚信鸽,从它脚上取下一节纸卷。那信鸽扑棱两下翅膀,高飞而去。

帝洛轩放下窗子,打开那张字条,看到上面的字不禁面色一变。那字条写着:中主弥留,少主速回。落款是寻苍,他的心腹。

看来他得马上回内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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