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群芳包裹下,玉曼荷在园中随风起舞。虽是人比花娇形更俏,然她手脚僵硬如木,甩袖如掷飞镖,伸臂如射雕,按掌如运功,仰头如灌药,盛云卿看了自是忍笑不迭。
“如何盛公子,你可满意了?”
“满意满意。”盛云卿止了笑,便拿了剑来,让玉曼荷执剑。“我带着你罢一手握剑柄,一手揽住玉曼荷的腰,先是轻轻跃起,随后空中斜转,剑尖触地,挑起飞花片片,随即收剑回防至胸前止,双脚旋即落地。
盛云卿轻揽着玉曼荷,微风吹着她的发丝拂过他面颊,让他有些目眩神迷。赶巧翠儿来传话,看他二人一剑同舞,画面甚是养眼。
“我明白了盛公子!你果然剑术高超!”玉曼荷得了要领满心欢喜,正欲去一旁再舞一遍,翠儿报道:“小姐,风鸾姑娘和周府紫瑶小姐来了,此刻正在下书房。嘉儿姐姐让我叫你赶快过去呢。”
“我竟忘了这等大事!”玉曼荷慌忙向盛云卿道:“盛公子,改日我们再行舞剑。翠儿,把我的剑收了。”说完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翠儿拿了剑便望着盛云卿笑道:“盛公子,刚才你与我们小姐舞剑,依我看,竟比严公子还相配呢!”
盛云卿听了已然心花怒放,不过却对翠儿道:“你家小姐已有婚约,休得胡说。”
翠儿撅嘴道:“我可不十分看好小姐终身付之严公子。”
“此话怎讲?”
“这可只是翠儿胡说了。我们小姐和严公子也算青梅竹马,成婚本是理所应当。但我自觉严公子和她不算心意相通。要知我家小姐不是一般女子。她是玉主娘娘的转世,生来就是要做玉主的。可这严公子却是极本分守纪的。”
盛云卿想到那日嘉儿也说到玉主一词,不免追问:“玉主娘娘是何方神圣?这玉主又是何名位?”
翠儿便打开了话匣子:“在南圩和北辰的边界有一座神山名叫玉桐山。它不属任何一地管辖。此山高耸入云,山下贫瘠苍凉,不生一草一木。然山腰处却有一片世外桃源般所在。清泉净水,碧草如茵,林木遍地。山顶白雪皑皑,有一通天之树。通体漆黑,枝繁叶茂,无人知其有多高。曾有人攀爬数日仍不可望其爬到这山顶就可登天成仙,只是要爬上山顶绝非易事。因为自山腰而上便皆是悬崖峭壁,还有各种毒蛇猛兽。”
“约莫两百多年前,有一奇女子在山腰处建屋辟地,自称玉主,后人都称她玉主娘娘。没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大家都说她是从那通天树上下来的,是天上的神仙。她衣着诡异,言语荒诞,脚上有一行蚯蚓似的刺青图。她还会各种奇门怪术,擅做许多新奇物件。能上天入海,还可知晓未来。”
“不过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玉主娘娘专为世间女子打抱不平,凡薄情寡义无耻下流之男子,只要被她知道,都会抓到山上做苦力。只有诚心悔改了才可放回家去。也不知她念的什么经施的什么咒,上过山的男子回来后都对女子百般敬重,再无任何轻薄蔑视之意。”
盛云卿暗道,原来北辰边地的蛮知山便是南圩的玉桐山。可这奇人奇事在北辰竟无一人知。若不是此番来南圩,又怎能体会世间之大,不由啧啧称奇。“果然是个奇女子。只是你们小姐又怎么称上这玉主之位了?”
“公子你再听我说呀。”翠儿见桌上有剩茶,便毫不客气的端来喝干了,继续道,“这玉主娘娘一面训诫世间男子,一面接纳那些无家可归或专来投奔她的女子,时间久了竟独成一派。她是当家的,便为玉主,下设八行女官。入山女子自选一行,发挥所长,大家各出其力,同甘共苦。若呆的腻了,随时便可下山去,无所拘束。她追求男女平权,做了一本玉女新规,讲的尽是些女子不必三从四德,不必久居深闺,不必贤良淑德等大不同之语。如此几十年,南圩城内的女子地位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高了。各家男子尊妻爱女,朝堂内外女官盛行,实是奇景。这花灯节上的花仙舞也是玉主娘娘跳来的,后来女子皆习,慢慢变成全城征选,深闺小姐尤其多,也就成了定制传了下来。”
“玉主娘娘说,男女之平等为千年之计,非一朝一夕可成,其关键是改变世人之固有思想,故须得从娃儿抓起。便在山下建了个女学堂,她和文官讲习,凡女儿皆可入学。不但教她们自立自强,也为玉主和八行女官之位物色储备。自半百岁上,玉主娘娘便传位于下任玉主,然后销声匿迹了。曾有人说看到玉主娘娘在玉桐山顶顺着通天树回到天上去了。”
“我们夫人幼年时曾去学堂听学,对男女平等之事甚是推崇。巧的是她嫁了老爷便姓玉。我们小姐出生时,脚上便带着一行蚯蚓文的刺青,而且那日恰是玉主娘娘生辰之日,所以大家都说我们小姐便是玉主娘娘的转世。时值近些年老凌王即位以后,为出兵北辰,急需男丁。他下诏,每户生三子,赏白银五十,生五子,赏黄金二十,生八子,赏黄金五十。如今这年轻的凌王殿下又将赏金翻了一番儿。故家家户户已生子为荣,女儿之地位一落千丈,男女平等之风渐衰。因此坊间盛传是玉主娘娘在天上看不下去了,所以便再次降临人间重整女强之风。”
盛云卿感叹,这等奇女子应非俗世之人,他是不信那些鬼神之说的,只是却无法参透她到底是何来历。
“因盛传我家小姐是玉主娘娘转世,这现在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