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府,严若枫背着药箱进了凌采薇的闺房,却见里头一个丫鬟也没有。榻上帘子落了,凌采薇应是在里头。
严若枫立于榻外,拱手道:“严若枫来给郡主请脉。”
帘内没有任何动静。严若枫只得再次提高声调道:“严若枫来给郡主请脉。”
帘内伸出一只雪白的胳膊,抬手轻轻勾了勾。严若枫见状,只好往前一步再道:“严若枫来给郡主请脉。”
那手不动了,严若枫便拿出枕包,轻轻拿起那玉手,想把枕包垫在下面,不想里面的人猛的一拉,严若枫整个人便跌了进去,药箱哐啷啷掉到地上。
凌采薇未挽发,只穿一件油绿肚兜,含情脉脉的看着严若枫。严若枫大惊,目光却无法控制的停在凌采薇身前。凌采薇魅惑一笑,拉过严若枫便在他唇上缠绵起来。
严若枫早已吓的魂飞魄散。待凌采薇双手上来要脱他的衣服,他才回过神来,急忙推开了凌采薇,捡起地上的药箱,连滚带爬的跑了。
“若枫!若枫!”凌采薇掀开帘子,却见严若枫早已没了踪影。她抬手唇上,冷笑道:“严若枫,你早晚是我的人。”
却说严若枫匆忙回到家中,心还是突突的跳着,眼前不时闪现凌采薇的万种风情。他虽和玉曼荷青梅竹马,两家也早有口头之约,却从未有过过分之举,更未曾一亲芳泽,哪里受得了凌采薇这般主动献媚。他给自己倒了杯茶,颤抖着喝完了才稍安定了些。门外小厮来报:“少爷,老爷夫人叫你去正堂,有要事。”
“好,就来。”严若枫整理好衣服,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这才向正堂走去。严老爷和严夫人已在等着他了。
“父上,母上,不知叫儿子来所为何事?”
严老爷道:“若枫,你年岁也不小了,你和曼荷的婚事也该操办了。依我之见,下月十八先成定亲之礼。再过半月是曼荷生辰,她便要登玉主之位。待山上诸事妥当,你们便成婚吧。”
严夫人在旁边小声道:“偏得是这玉曼荷。”
严老爷厉声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严夫人声音也大了几分,抢白道:“这玉曼荷做了玉主,是要一直在山上的。我也不指望她能常侍奉公婆二老了,可就是常在若枫跟前她都不能的。她们山上规矩又多,我儿此生也只能有她一个。还要跟着她上山,那不成了入赘,岂不叫人笑话了!依我看,哪怕找个普通女儿家也比她好。现下只是提了亲,定亲礼尚未成,还有反悔的余地。若枫,你和母上说实话,你愿意日后和玉曼荷一直生活在山上吗?”
“我我”严若枫面露难色。
严老爷怒拍桌子道:“妇人之见!那玉桐山你以为谁都能上得?且不说曼荷和若枫从小青梅竹马,相貌人品智慧都是万里挑一。就单凭她是玉主娘娘转世,是玉桐山未来的玉主,连凌王殿下都要敬她三分,她愿和若枫结合那是我严家几世修来的福分!”
严夫人一听,只得满不情愿的闭了嘴。玉桐山在南圩人心中的地位确实不一般,玉主娘娘的故事也已流传几百年,连凌王也颇为敬畏,何况他们一家平头百姓。严若枫见父上如此生气,忙道:“儿子一切皆听父上安排。”
严老爷便道:“既如此,明日我便去玉府和万谦商议此事。”
入夜,已近子时,玉府一片寂静。角门墙边,东临飞身跃下,轻轻落在地上。他穿一身夜行衣,贴着墙边小心翼翼的走着。到了西客房,看到一处亮灯的,他悄悄踱过去,濡湿了指头在窗纸上捻个洞,听到盛云卿在里念到:“东临碣石,以观沧海。你已临窗,观何乎哉?”
东临急忙推门进去,见到了正坐在桌前倒茶的盛云卿。他摘下蒙面巾,单膝落地,双手抱拳,眼含热泪道:“盛王!属下终于找到您了!”
盛云卿呷了口茶道:“起来吧。”
东临仍半跪在地上道:“属下该死!不但没有保护您,还害您为了救我中箭。属下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盛云卿悠悠然道:“你的命留着以后再用。我且问你,这几日可有留下什么破绽给暗卫?”
“盛王放心!除了客栈和当铺的掌柜伙计,几乎没有旁人见过我。”
盛云卿眼角扫了一下角落,翠儿趴在一个凳子上睡的正香。“她算一个罢?”
东临一看是翠儿,不知盛云卿什么意思。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被下了药。
“我与玉府老爷相谈甚欢。听他讲凌王意欲再次进攻北辰,眼下正在组织粮草。你速回北辰,让云彻带三万精兵到玉槐山安营扎寨,等我消息。”
“属下遵命!只是,盛王您”
盛云卿道:“我还有些事要做。事成之后我自会与你们汇合。你按我说的做便是。此地不宜久留,你去吧。”
东临起身道:“是!属下告退。”
他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翠儿,便离开了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