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苏夕径直走到寝殿,到了软塌旁边的时候,男人驻足下来。
停顿一秒钟后,他背着她,走向他的龙床。
将人朝床榻上一放,拉过被子盖上,动作轻柔又小心。
深邃眼眸凝视着熟睡中的人,微扬唇角,笑意浅浅,眉宇之间透着难得一见的温和。
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尖在即将触及到她的侧颜时,他迟疑了一下,收了回来。
将手垂在袖口,他立在床榻片刻之后,转身去了沐浴间沐浴。
床上的苏夕睡得很沉,翻了个身,抱着松软的锦被一角,在甜甜的美食梦里吃得如痴如醉。
夜色不燥微风正好,清乐宫里一片平静。
凌君城沐浴更衣之后,张德明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他带元深上了药膏后连忙赶了回来。
“皇上,奴才已经找管家偷偷看过贵妃娘娘的账本子了,账上原来还有四千余辆银子的,现在只剩十文。”
他小声的禀报着。
闻言,男人慵懒的抬了抬眼皮,停下整理衣服的动作。
“银子去哪了?”
张德明咽了口口水,低声道:“全部都用于买名贵药材。”
眉心一阵突兀,凌君城扭头看向张德明:“没看错?”
张德明很肯定的点点头:“账本子上的每一个字奴才都数了笔画,看得真真切切,绝对没有走眼。”
空气沉寂下来,男人若有所思着。
四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她拿这么大笔银子去买药
难道是她病了?
这段时间以来,是觉得她越来越奇怪,性子变得恍惚不是她本人一样。
或许,她是真的得了什么病,只是瞒着不说。
难怪她千方百计的想从朕这里骗银子。
原来她是要去治病
她买的都是名贵药材,这病一定很难治,得烧不少银子。
莫名的竟然想她就这么病下去。
这想法一冒出来,他就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若她不变回原来的苏夕,他怎么能配合永寿宫那位唱一出好戏?
思及此,他对张德明说:“张德明,再去取一万两银子来。”
张德明张了张嘴:“皇上,昨儿才取了一万两,今儿怎么又要了?”
“一万两不够贵妃买药。”男人脱口而出。
张德明再次咽了口口水:“皇上,木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贵妃娘娘暂时不需要去买药。”
凌君城扭头看向张德明,面色陡然一沉:“她买药,给木杨?”
脑子差点都没转过来。
“皇上罚木杨那一百五十个板子,差点让木杨下半身不遂,幸好贵妃娘娘及时找来刘太医救治,眼下恢复得不错。”
张德明说完,默默将腰压得很低,几乎都要贴到了地面。
万岁爷的脸色又变了好可怕啊。
空气沉寂下来,男人的眉头锁得很深。
他转身走出门外,留下张德明站在原地,颤抖着双肩。
从沐浴间走出来的凌君城,没有立即回到寝殿,而是去了后院。
推开转角那间房间的门,他立在门口,颀长的身躯遮住了洒在门口的清冷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