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城则牵着苏夕坐在了凌渊拉开的那把椅子旁边。
凌渊:“”
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凌君城接过婢女递来的湿帕子净了手。
“今日的膳食都由母后亲自准备,半年未尝到母后做的饭菜,可馋了。”凌渊坐回自己的座椅里,净手过后拿着筷子用膳。
太后调整好情绪,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他的碗里:“渊儿清瘦不少,便多吃些。”
座上的君王未动筷子,唇角暗含一抹轻讽。
她亲自做的饭菜,十九年前吃过,却也是吃得不那么舒坦。
这一顿饭菜,是十九年之后的头一次,但却早已不像当初那样饱含某种永远得不到的期待,反而很倒胃口。
“夕夕你也多吃点,瞧着你比往日还要弱不禁风。”凌渊将面前的一盘豆腐推到苏夕跟前,语气说得轻佻。
言下之意就是苏夕被皇帝亏着了。
凌君城未做声,
苏夕攥着手中的帕子,将那盘豆腐又推了回去:“方才在养心殿吃太多茶点,这会儿不饿,幕王殿下车马劳顿,多吃些补补。”
都说她胖了,就他说弱不禁风,什么眼神啊!
凌渊的眼眸微沉,转而看了一眼凌君城:“皇兄怎么不动筷子?”
“方才在养心殿被夕夕喂了太多茶点,不饿。”凌君城甚至都没扫一眼桌上的膳食。
骨节分明的手指打开食盒取出里面蒸熟的橙子,他将勺子递给苏夕。
苏夕看到男人递过来的勺子时稍稍迟疑了一下才想起,刚才在城楼时她说过要喂他。
硬着头皮伸出白皙似葱段的手指接过他手中的勺子,然后挖了一块橙肉递去他的唇边。
凌渊看着那一幕,只觉得满桌子的饭菜皆是没味儿了。
太后辛苦备好的一桌饭菜却无人赏脸,她不免觉得扫兴,也缓缓放下筷子没了胃口。
苏夕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悄然睨了一眼身侧的男人。
他不是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他是来给太后和幕王添堵的。
反观此刻的他倒是神采奕奕,如沐春风。
吃完橙子,颀长身躯从座椅上站起来。
“朕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你们母子俩半年未见,一定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慢慢聊。”
他朝身旁的那抹娇柔伸出宽大手掌:“走,回家。”
在凌渊灼灼目光紧盯之下,苏夕便很自然的将手轻轻放进凌君城的掌心,乖巧的模样很是娇柔可人。
两人在太后跟凌渊各异的面色之中坦然离开,留下清理卓绝的般配背影。
静,厅里静得落针可闻。
“母后不是说过会劝说夕夕不要进宫?!儿臣只需要出去将那件事做好,母后就会想办法让夕夕自愿做儿臣的王妃?!为什么不过半年,她就成了他的贵妃,还恩爱无比?!”
三连问落下,凌渊的脸色比菜色还要难看。
太后冷着脸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好好的一顿饭就这么被搅了局,哀家真是白费苦心!”
“儿臣现在说的是一顿饭的事吗?”凌渊见太后不回答他的话,眉头深蹙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