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夕突然整颗心都拧紧,她隐藏在暗处绷着全身的神经继续听着。
书房里却沉寂下来。
静得落针可闻,她都担心自己的心跳会将自己暴露。
这时候太后又开口了。
“苏三抓了渊儿身边的权臣,我去说情他也不卖我这个面子,这几个兔崽子跟你一样胳膊肘朝外拐!分不清外人跟自家人!我从来不求你什么,这次只是请你出面说说他,也只有你的话对他才管用,你让他将那几个人放了,还有李升平的儿子也一并放了!就这点忙你都不愿帮?!”
“渊儿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这个做舅舅的就忍心看着他这辈子都活在那个野种的阴影之下?你为那野种做了那么多,他却到现在都不知道!夕夕那么喜欢他他还不是厌恶他来着,若不是我,他能愿意给夕夕半点名分?!”
“啪!”又一声瓷器被摔碎的声音。
“你想利用夕夕去魅惑君王你以为我不知道?夕夕那丫头打小心眼就少,她娘亲死得早,你说什么她便听什么,对夕夕来说你比她娘亲还要亲,可你若真疼她,怎会威胁我将她送进那深宫后墙沦为你的棋子?!”
“你到现在都不愿收手一心想辅佐凌渊登基,凌渊自小就没有君王之气处处不如城城!且你是怎么有的他你还不清楚?没有城城,哪来的凌渊?!”
侯爷的声音因为暴怒而显颤抖。
“哼,你一生都刚正不阿,到底还是将那些事替我瞒了下来,这么多年你装在心里得多膈应,也都是因为怕夕夕跟着受牵连你才闭口不提,且还远离了朝局,巴不得跟我立即划清关系!”
“可我生是苏家人,血脉里流的都是苏家的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年那些该死的都死了,秘密被带进坟墓,谁会知道呢?现在就剩下那个野种让我夜不能寐,我只需要搬倒他辅佐渊儿登上皇位,一切都会被掩盖过去,你不帮渊儿也罢,若是再暗中出手帮那个野种,别怪我不疼夕夕!”
说脚步声渐行渐近。
苏夕赶紧将自己完全淹没在黑暗的角落,连大气都不敢出。
太后愤愤然的拉开房门摔门而去。
隔着浓黑得化不开的夜都能感觉到她的怒火在熊熊中烧着。
她的身影很快的就在书房的院子里消失不见。
苏夕捂着怦怦狂跳的心脏拎紧手中的瓶子,思绪在刹那间复杂不已。
苏侯爷在书房中很久都没有出来。
苏夕听到他似乎在收拾书房中的残局。
她便也就一直站在角落里没有离开。
等待书房中没了动静的时候,她又多等了片刻才整理好心情若无其事的拎着烧酒瓶子走了进去。
“爹,听说津味铺子里面的烧酒是一绝,我给你带了一瓶回来,你尝尝看是不是真的名不虚传?”
她带着灿烂的笑意装出刚刚才来的样子。
侯爷坐在案台后面面色凝重,见到苏夕的时候被吓得猛的一个激灵差点从座椅上弹起来:“小七,你你你劳资还以为夜里见着鬼了!你这脸咋画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