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杀你,”文妃冷冷的看了一眼他掌心中透着白芒的利器,她不屑的笑笑:“我的存在就是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我要时时提醒你,是你杀了他!”
“这十九年以来,你应该没有忘记他吧?”她扫了一眼烛火昏暗的房间,“这里是皇上儿时常与他捉迷藏的地方,还记得吗?”
男人的神色越凝越紧,他不愿回想的过去在脑海里快速翻着页,怎么都止不住。
似乎这里还充斥着儿时的欢声笑语,历历在目的不堪往事就像发生在昨日一样,离得那么近。
打他从一出生起,他便不得母后的疼爱,她每次看他的眼神比看一个陌生人还要冷漠决绝,有种恨不能掐死他的仇恨夹杂在其中。
那时他年幼,他以为母后是因为不得父皇的宠爱所以不爱他。
可是当他看到她将所有的慈爱都给了凌渊时他才明白,她其实根本就没将他当她的孩子。
纵然他一向乖巧懂事从来不惹她生气,功课是所有皇子公主当中的佼佼者,但是不仅没能让母后高兴,反而让她更生气,看他的眼神更加冷了。
那么小的年纪,他已经学会看母后的脸色,甚至还会绞尽脑汁的想着怎样才能让母后喜欢他就像喜欢凌渊那样。
他不贪心,有凌渊一般的喜欢便好。
后来他发现母后喜欢梧桐花。
于是他便爬去很高的梧桐树上采摘她喜欢的梧桐花哄她欢心,她却是连人带花从她的宫内撵了出去。
母后说那梧桐花干巴巴的丑得要命,要雨天的花才娇嫩养眼。
于是,他便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雨天到来。
小手杵着下巴对着窗台盼了七八日,终于迎来雨天。
他当即冲入雨夜里,瘦小的身子没入朦胧雨雾当中,直奔院墙外的梧桐树而去。
稚嫩的双手紧紧抓着树干冒雨爬上树去采摘梧桐花,可那树干太湿滑,他一个不慎从树上摔了下来。
当时他被摔断几匹肋骨,腿也骨折。
若不是乳娘及时发现躺在泥地里的他,他便就死在了那个雨夜。
乳娘当时都被吓傻了,抱着他小小的身板哭喊着朝太医院跑去,那次,他也是头一次见父皇背过脸去抹了一把泪。
当时整个宫里的人都来看过他,唯独那铁石心肠的母后没有来。
他也不怨,猜想母后肯定是因为他伤着自己而生着气,她是在心疼他。
但是当三个月过后,他刚刚能下床走路的那天,母后拿着一根细长的软鞭猩红着眸子冲进他的房里,她什么都不曾说,关上房门便将他好一通毒打。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次她为何会下那么狠的手将他满背打得皮开肉绽。
过了几天后,平时最疼爱他的祖母突然重病。
父皇是个大孝子,他将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请来了,祖母却不见好转。
当所有人都六神无主时,母后称她认识一个道行极高的先生,父皇本不信那些歪门邪道,但瞧着祖母日益垂危,便答应由母后请来了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