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知道伏墙根那人是你,朕早就一掌劈过去了。”
凌君城板着脸对他虎视眈眈。
燕飞扬着唇角笑得灿烂:“皇兄真厉害,隔着一堵墙都知道是有人伏墙根,还知那人是臣弟,若皇兄那一掌真劈过去,臣弟现在便粉身碎骨了。”
“下次再有这毛病,朕便当成是刺客一掌劈了去。”凌君城不苟言笑,威严凛然。
燕飞讨好的朝他咧嘴笑了笑,缩着脖子略略心虚:“燕飞再也不敢了,皇兄息怒。”
说着,他呈上抄录好的乾坤书赋。
凌君城接过来翻看了一眼,见他字迹工整不算马虎,这才舒缓了绷着的神情。
燕飞见自家皇兄终于是慈祥了一些,他便满脸皮相的盘腿坐在他对面。
“皇兄,燕飞已经认认真真的抄录了,只是皇兄一回来便日日都忙碌着,燕飞都没有机会呈给你过目。”
他察言观色。
对视上男人凛然的目光后,便绷着身子坐得端端正正的,十分规矩。
然而规矩不过半分钟不到,他就有些绷不住了。
朝自家皇兄凑了凑:“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皇兄,难怪自从我一回来,夕夕便古怪得很,原来她还真不是以前的夕夕!”
“可是,无荒上僧能不能将这天机细细说来听听,夕夕不是夕夕的话,她会是谁?”他转而看向无荒:“让人这么去揣测也实难揣测,夜里会睡不着觉的!”
垂眸看着:“泄露天机必遭天谴,说者听者皆受牵连,小王爷便莫要强求小僧了。”
“害!”燕飞拍了一把桌子,“什么天谴不天谴的,都是迷信的东西,我从来都不信那个邪!我”
“轰!”
他的话音未落,一道惊雷便当头劈来。
玉树临风的一个人霎时间便被劈成了一块黑炭,发丝完全竖起,整个人只看到两颗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
“皇兄,臣弟总算是相信真有天谴一说!”
艰难的说出这句话,他便一跟头栽了到了地上,合眼躺着不动了。
“无荒,这”凌君城蹙着剑眉,很匪夷所思。
无荒起身,折身走进内室。
片刻后他从内室出来,去到燕飞的身旁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皇上放心,小王爷无大碍,睡一夜便会好。”
他朝凌君城微微额首一礼。
凌君城看了一眼被突然乍现的一道惊雷劈得都看不见本来的样子,他伸手揉了揉眉心。
好惊险,刚才差点连他一起给劈了!还好他离燕飞隔着段距离。
“便辛苦你照顾一下燕飞了,”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夕夕还醉着,朕回去看她醒了没有。”
无荒站起来,垂眸恭送。
凌君城看了燕飞一眼,扭头消失在夜幕中。
一身僧袍的无荒立于庭院之中,他抬眸看着浩瀚星辰,眸底流转着千色琉璃之光。
繁花似锦的京都,掀开那层华丽外衫,全都是由生命铸就的辉煌。
这尘世喧嚣,何时才尘埃落定?
他本已皈依佛门不染尘世,却依旧在尘世中流连忘返。
当朝圣僧能渡得了世间人,却唯独渡不了自己。
双手合十,矗立于天地之间,他默念心中经文,折身走去燕飞身旁将他扛去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