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服自己,这不过是一场政治意义的联姻,弦音倒是比那弦柔的性子安静,娶回去放在后院不会闹腾人,也碍不着他什么事。
弦朝正对待弦音的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左一声右一声幕王妃尊着她,唤来好几个女婢与彩儿一起带着弦音下去更衣梳妆。
太后则起身回了幕王府。
王府里还有一大院子的宾客,她得趁流言才刚刚散开的时候回去主持大局有所动作,方能堵住悠悠众口。
凌渊交叠双腿坐在厅里,伸手直揉眉心。
少卿府东院里。
弦音回到自己的院子时便禀退除了彩儿后的其余所有人。
彩儿捧着从弦柔房里取来的吉服站在妆台前,忧心忡忡的透过铜镜看向弦音。
轻抿着唇,几次欲言又止。
“小姐,二小姐与夫人终于是被赶出府去,可是您也搭上了您自己的一生,”终于她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奴婢知道您其实并不喜欢幕王”
弦音面无表情的坐在妆台前,拿着木梳缓缓梳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
睨眼看了眼彩儿手里捧着的喜庆吉服,勾唇淡然的笑了笑。
“在这个少卿府里,不喜欢的事情多了去,我何时能有机会说出不喜欢这三个字?”唇角笑意微微泛着苦涩,“即便说出来,谁会在意我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的存在不就是让他们唯利是图吗?便满足他们吧。”
闻言,彩儿低垂着眉眼,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姐的命从来都不由她自己,或许去王府会比少卿的日子好过许多。
但是,小姐的心上人
她将手中吉服展开伺候弦音更衣,没有再继续想下去。
“这衣服的尺寸都是按照二小姐的尺寸做的,小姐穿着宽大了许多,”彩儿蹙眉,替自家小姐觉着委屈,“小姐自小就什么都迁就二小姐,这会儿就连嫁人,也是替她擦屁股!彩儿真是恨!”
弦音扭头看了彩儿一眼,目光落在她被弦柔打了一棍子的腿上。
“你的腿得找大夫看看,”她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取出一锭银子交给彩月,“腿伤耽搁不得。”
彩儿没有伸手去接:“小姐不必担心彩儿,彩儿不要紧,幕王在厅里候着接人,彩儿得赶紧伺候小姐更衣梳妆。”
“这些事我自己可以做,你先去看看你的腿伤。”弦音将银子塞进彩儿手里。
彩儿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银子,摇摇头:“幕王的性子暴戾,一会儿等急了免不了会发脾气,彩儿不愿见到小姐还未嫁过去就受他的委屈!”
“太后寿宴那次他便当众掀翻了小姐替他斟的酒,他不会善待小姐的。”
说着,她便红了眼眶。
弦音无所谓的笑笑:“比起在少卿府所受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快去吧,若是你的腿就此落下病根子,还如何伺候我?我的身边只有你能够倚靠了。”
听到弦音这样说,彩儿便没有继续说什么。
拿着银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