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身影没有做声说什么,面目之下的薄唇轻抿着。
权势对于旁人或许重要,但是对于苏侯府,却像身外之物一般,可有可无。
苏侯爷自己远离官场多年,突然间却放任自己的几子突然入朝为官,甚是微妙至极。
他们似乎是想要保护什么,所以才拼了命的往上爬。
但是苏家上下口风出奇的紧,即便他亲自走了一遭苏侯府,也是什么都未探出来,一无所获而归。
“秦通死了,相当于断了凌渊的右臂,凌渊这些年巩固起来的根基主要就是靠他。”他淡淡的说着,言语冰冷,“到底还是本座太高估凌渊,而低估了皇帝。”
“主人,咱们要出手了吗?”文妃探问。
“不要打草惊蛇”他摇头,“本座现在隔山观虎斗做收渔翁之利,若是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吞并了这北陵,何乐而不为?”
既然他都这样说,文妃也不再多言什么。
只是每次见他,都很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里,像从前一样每日伺候在他身边,替他煮茶斟酒,抚琴唱曲。
那人座了片刻后,只叮嘱文妃静观其变,务必将宫内宫外发生的每一件事一字不漏的禀给他,然后从暗室离开了。
文妃垂眸看着桌上未喝完的半杯茶,她在他坐过的位置坐下。
伸手捏着他用过的杯盏送到唇边轻抿一口,她微微扬唇。
或许等待的时间太长,但是终有一天,她是能够回到他身边去的吧。
被大雨冲刷过的天空放晴,空气中夹杂着泥土芬芳,格外清新。
永寿宫。
太后端坐在上座,满脸的和颜悦色。
她的手中捧着一束由海红豆做成的花束,连连点头面露欣赏之色。
看了好半天她才终于将花束拿给李嬷嬷放去她的花架上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转而看向下首位的弦音,和蔼可亲:“你这丫头,心灵手巧,这手工花做得比哀家殿里的真花还要好瞧。”
弦音温婉一笑:“母后喜欢便好,弦音闲来无事便捣腾这些小东西,捣腾得多了,手艺也就练出来了。”
“但即便做得再好也都是假花,怎能当得母后殿里精心养护的真花些。”
太后面上的慈爱更多三分。
弦音的乖巧温顺,让她颇为欢喜。
这安静的性子不吵不闹,比弦柔委实要顺眼百倍。
且她很能讨她欢心。
“李嬷嬷,将哀家柜子里那对翡翠镯子赏给王妃。”她对李嬷嬷吩咐道。
李嬷嬷眉开眼笑的将镯子拿出来轻轻置于弦音身侧的桌子上。
弦音福身一礼谢了恩,举手投足之间都显温柔。
“渊儿脾气不好,你平时多担待他一些,若是他惹你不高兴,你便来告诉哀家,哀家会替你做主。”
太后缓缓拨动佛珠,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一束海红豆而坐的嫣红花束。
听说渊儿昨夜从王妃的房里带着浑身酒气去了西厢房歇下。
弦音今日一大早来请安,或许会说道说道这件事。
弦音轻声道:“幕王殿下待弦音很好,倒是弦音笨拙,不知如何讨幕王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