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停下翻书的动作,眼尾余光朝床榻的方向一扫而过。
她这是几个意思?
直接将朕忽略成了空气?!
她没看见朕吗?她确定没看见?!
不,她看见了!
他很确定她一进门就看见他了,虽然她的目光没有落到他的身上,甚至连余光都没有!
但是他刚才见她来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走道中央。
就是为了防止她又把他忘记在了空气里,所以他找了一个最显眼的位置。
然而,她竟然从他身侧绕过,就像没看见他一样!
难道,朕的帅气还吸引不了她的目光?
男人将书合上,随手扔在一旁的矮几上。
“朕这么帅气的一个人坐在那里,你眼瞎?”
清凉寡淡的语气打破殿内的沉寂,夹杂着夜里最深沉的危险气息。
裹在锦被里的苏夕,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不禁纳闷:一个人到底要有多大的气场,才能在举手投足之间让世间万物都随着他的情绪变化而变化。
现在明明是正值暖春的季节,但只要他在,就是寒冬腊月。
她掀开被子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虎着一张脸看向凌君城。
“你猜我瞎不瞎?”
嫣红的唇瓣轻轻吐出两个音节,脸上写着不高兴。
刚才她差点就在浴桶里睡着了。
但脑子里面突然出现西厢房被拆的画面,所以,她狠狠掐了自己几把大腿,防止自己睡过去。
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也还是回到了寝殿。
这辈子,她只有两件大事,一件是吃,一件是睡,雷打不动的一如既往。
然而,自从跟这个自称“朕”的狗男人纠缠上,她就吃不香睡不好。
劳资到底是哪里招惹他了?
狗男人真狗!
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段很短的距离,四目交织,紧张的气氛逐渐升级。
“你猜朕猜不猜?”
男人低沉出声。
“你猜我猜不猜你猜不猜?”
苏夕表示,除了想怼他,还是想怼他。
怼他一时爽,一直怼他一直爽。
他跟她之间,别无其他,仅剩互怼。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朝他仰着一张脸倔强又带刺的女子,凌君城觉得眉骨又开始隐隐作疼了。
一种叫做束手无措的挫败感朝他袭来。
她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野性难驯。
若是找不到她的软肋,会一直被她挫败吧
突然想起她说的那句:侍寝是不可能的,我宁愿睡条狗也不睡那狗男人。
眼波微动。
“今夜,朕翻了你的牌子。”
沉吟片刻后,男人悠悠启唇,唇角勾起一丝魅惑,仿佛胜券在握。
闻言,苏夕凝固了表情。
水润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离得不远的男人。
男人将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不安尽数揽尽眼底。
俯首,骨节分明的手指若无其事的整理着微皱的袖口。
哼,小样,认怂了吧,朕还治不了你?
得意掩饰在了清寒的面孔里,他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一直皱着的眉头完全舒展,没有一点褶皱。
但得意不过三秒,他就被苏夕接下来的一句话暴击了好不容易找到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