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夕瞪了他一眼:“你还真以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嗯,”男人脱口而出,“朕是。”
苏夕:“”
他还真是,她刚才在进来这院子的时候就想到过他背上的伤痕,这会儿他自己竟然突然提了。
“那些伤痕,有一部分便是在这里留下来的。”男人轻描淡写一句。
“夕夕,”他声唤着她的名字,并没有将之前的话题继续下去,“今夜陪朕在这里住一夜。”
“好啊,远山别苑里的檀香味实在太重了,幽落谷也不安全了,我还正愁没地方待呢!”苏夕想都没想就爽快的答应下来,还冲他梨涡浅浅一笑。
他不愿说事情,她不会去问。
因为他不说,就代表他未放得下。
若是他愿意说给她听,她便是他最好的倾听者。
苏夕那明眸皓齿的一笑驱散男人眉宇间的阴霾:“朕会尽快让你回到清乐宫。”
“不着急,宫里不比外面好,我还想多自在一段日子呢。”苏夕努努嘴。
“难道想一直跟朕这么偷偷摸摸的?”凌君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嗯?!”
又是那充满魅惑与暗示性的音节结尾,苏夕抿着唇不做声了。
他不辞辛劳将她带到这里来,是不是觉得在远山别苑不方便,所以
这男人,要不要这么不知克制啊!
苏夕正想着时,凌君城已经起身去到榻前将被子拉开。
“这被褥是乳娘亲手做的,朕自小所有的衣物鞋袜都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缝的,一直到”
男人的嗓音缓缓传来。
他没有将话说完。
苏夕本想开口问些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没问出口。
她很想知道乳娘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
太后从来没有疼爱过他,但是乳娘应当是给与他不少的爱,所以他才会如此挂怀她。
真忍不住想要告诉他,其实他并不是太后的儿子。
这想法已经在她脑子里面冒出来许多次了。
她一直忍着没说,是怕他听后会更难过。
知道得太多反而不是件好事,还不如就保持现状吧,想必他也已经被太后彻底凉了心,没有任何的期待了。
停顿住思绪,她从凳子上起身,缓步走到榻前。
她伸手从他背后环住他,撒娇道:“我困了。”
其实从被迫抄录了那佛经后,她便神清气爽一点困意都没有。
故意装出很困的样子,是怕他太操劳过度。
这男人在这方面从来都不吝啬消耗自己。
那些日子在幽落谷,她每天醒来都要在榻上缓和小半个时辰才能下得了床。
“又偏朕是不是?”男人转身,将人摁进被窝,“嗯?!”
苏夕从被窝里探出来半个脑袋,昏暗的光线中,她对视上男人那双一场灼热的眼,小脸在刹那间红了。
凌君城褪去外袍,抬脚上榻。
“朕都还未动你,你抖什么?”将人搂在怀里,他在她耳畔温声细语,“放心,你体内的毒才刚清除,朕不会折腾你。”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苏夕这才如释重负。
原来他将她带到这里来,只是想抱着她睡一觉而已啊。
许是这些日子他习惯了身旁有她吧。
其实,她也习惯了身旁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