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伪装得真的很好。
即便时时黏在他身边,即便夜夜同塌而眠,她真是丝毫都没有发觉。
“夕夕,”凌君城无力的抬起手臂朝背对着她的那抹身影招招手,“过来。”
苏夕整理了一下情绪,强颜欢笑的朝他走过去。
她在榻前坐下后便俯身躺在他的胸口。
平时那绕有力的心跳节奏都微弱了许多。
“你就真的不把你自己当回事吗?”她轻轻说着,言语埋怨。
可是埋怨,他也不会好起来。
该怎么办?她所知道的那点皮毛根本就帮不了他。
凌君城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发丝,动作十分温柔。
“不要这样,朕会没事的,”他勾唇,很无所谓的笑笑,“只要你在朕身边,朕就会好起来。”
“我不一直都在吗?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苏夕吸了吸鼻子,“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弄的?”
“没多大的事,夕夕不要大惊小怪的,”凌君城轻描淡写的一句。
苏夕直起身子,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这男人嘴硬不愿细说什么,一定是与她中毒的事情有关系。
他不说,不代表她问不出来。
或许,有一个人是最清楚的。
“我出去一趟!”
她站起来,不由分说的转身离开了内殿。
远山别苑。
无荒坐在院中的条形矮几前,埋头抄录经书。
听到院墙外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后,他微微顿住笔尖。
停顿片刻后,他便又提笔抄录着,清秀眉目间充满着绝尘的淡然。
马蹄声在院墙外戛然而止,随后,一抹绯色身影火急火燎的推门而入。
无荒没有抬眸,继续抄录着经书。
苏夕一进院子便看见了院子中央席地而坐的无荒。
“无荒上僧,你应该知道皇上身负重伤的事情吧?”
她朝他走过去,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无荒并不立即说话。
他的笔尖在纸上游走,就像没听到苏夕的话一样。
“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受的伤,跟我中毒的事情有没有关系?!”苏夕紧接着开口。
而无荒依旧没有理她。
“无荒上僧,皇上身负重伤,刘太医已束手无策了,烦请你去一趟养心殿,你能解我身上的奇毒,也一定能治好皇上的伤。”
见那人似乎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她不由得加重语气。
无荒一定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是是除了刘太医之外,她唯一能想到的,可以救凌君城的人。
这人清心寡欲,却是在身上隐着许多神秘。
不知为何,她觉得他就是能有办法,就像他之前救她一样。
苏夕的心里也没有之前那么慌了。
“无荒上僧,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苏夕走到他跟前,歪头看他。
无荒终于顿住笔尖。
他却未将笔杆子放下,而是将笔朝苏夕递过去。
“将未抄录完的经文抄录了。”他抬眸看她,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平和跟淡泊。
苏夕那对好看的娥眉在刹那间蹙紧:“皇上他”
“什么时候抄录好,什么时候再谈事。”无荒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