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四一早,胡梨就去了长安坊,让上门的胡浣莲扑了个空,对着一旁的安生道:“八小姐是一个人出的门?”
“自然不是,王爷派了侍卫,小姐出门是带了侍卫和丫鬟出门的。”
胡浣莲抿了抿唇,脸色有些不豫,胡梨一个人住着倒是逍遥自在,想出门就带人出门逛街,比王公贵女都自在。
扯了扯帕子,拿出大红帖子交给安生,“明儿端午,刹什海有龙舟赛,我外祖母在酒楼定了雅间,你交给八妹,让她明儿与我一起去赏龙舟。”
安生双手接过,“奴才一定会交给小姐的,二小姐要不要进府歇一歇?”
胡浣莲想了想问道:“除了梨香院,别的院落可有收拾出来。”
安生一顿,“这,内院都是芳云在打理,奴才也不知道。不过,小姐才来几天,梨香院也还没收拾妥当呢。”
潜在意思就是别的院落并没收拾。
胡浣莲甩了甩帕子转身离开了。
在西蜀安生管着前院,两位小姐待在后院,他了解不多,可是前儿二小姐过来八小姐连午膳都没留。昨儿李家的两位小姐过来,八小姐却是吩咐前院后院的厨子都做了拿手菜送过去的,这样一对比,他也知道八小姐不待见二小姐了。
更何况在西蜀时,两位小姐的名声可谓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这般大的差别,听过的人也要细细思量,是宁愿得罪宽厚的二小姐不是宁愿得罪任性的八小姐。
反正今天八小姐出门,他是不敢自作主张地留二小姐在府里的。
胡梨到了长安坊,王平正在忙碌,店里横七竖八地摆放着许多的长长短短的木头。
见了胡梨,王平忙跑了出来,“小,公子,您可来了。”
胡梨一身男装,摇着折扇进了店,“怎么,看你着急模样,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王平苦笑道:“小姐,这别的东西都好说,只是您要的琉璃镜也太大太多了,属下弄不来那么多呀。还有那长榻,垫褥那么厚,木匠说只怕坐下去人就陷里头不好起身呢。”
“镜子的事我来想办法,垫子的事就让我来跟木匠说。”
王平便立即将老木匠师傅拉了过来,自己站在中间将木匠与胡梨隔开。
胡梨便细细与木匠说了弹簧原理,用牛皮包了棉絮在其内,外头再铺层垫子,应该不会出现陷进去起不来的问题了。
老木匠听了思索好一会儿,才激动道:“竟还可以这样做,这,这弹簧要是用在别处效果将是极其巨大的,若是用在马车上,那……”说着震惊地看着胡梨,深鞠一躬,“谢公子传艺,这些家什的工钱老朽只当是学艺,还请公子交给老朽做。”
胡梨看着老实的木匠,笑道:“这不当什么,我又不是靠这手艺吃饭,老人家只管做就是了,到时工钱不会少你的。”
木匠还待拒绝,王平就将人带走,“你只要帮我家公子将这家什打造得漂漂亮亮的,就是谢礼,其他按咱们说好的来。”
看完进度,胡梨就离开,至少还得半个月才能开业。
逛了一圈,买了些东西,等到中午进了第一楼用膳,点了小二介绍的招牌菜,尝过之后,便肯定是安生给她找的厨子手艺不行了,这第一楼做出的酱肘子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肉香弥漫,回味无穷,不像厨娘做出来的,一股酱油味。
可等从小二嘴里打听到,这第一楼的主家是御厨世家出身,这第一楼都经营好几代的时候,胡梨便歇了挖人墙脚的心思,她在外头估计也待不了太长的时间。
回府后写了张请帖让人往刘子诚府上递去,正好两件事一起问他,好几天了,西郊庄子的事应该差不多了吧。
不过明儿就是端午了,后天请他去第一楼应该可以了。
从安生那接了胡浣莲的请帖,大致看了看,亲自回了一张,谢绝了,她是扶棺进京的,胡子睿没下葬前她都不易见客。
胡浣莲接了回帖,看了看便往杨老夫人院子里走去,说了原由,杨老夫人不由得对胡梨印象大好。
胡梨说起来在名份上还是她外孙女,外孙女一个人进京于情于理都该好生接待,只是胡梨进京身上带着重孝,她们为着情份邀请胡梨,胡梨能主动拒绝便是懂事明理了。
“等以后再好生请你妹妹来府里玩耍。”
胡浣莲自是谢过不提。
李府,李珏提出要请胡梨与她们一起看龙舟,李老夫人睨了一眼,笑道:“你不说平西王府的二小姐一直在京城吗?明儿端午,人家姐妹定是要团聚的,你这写了帖子过去,八小姐是应你好还是不应你好呢?”
李珏想了想便做罢,想着到时候去韶华郡主那里看龙舟去,府里几位嫂嫂都请了娘家的人,那些人她是一个也看不上的。便写了个帖子送到平西王府,问胡梨要不要与她一起去韶华郡主那里。
胡梨自是回绝。
如此一来,明儿的端午便是她一个人过了,这样也好,可以按着自己的性子好好玩去。
一夜无梦,早上起来胡梨便细细装扮起来,然后精神抖擞地带着人由角门出府了。
一身月白长袍,软脚幞头裹发,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右手执扇,左手牵马,左顾右盼间神采飞扬。身后还跟着三个侍从,惹得路上的小娘子不时驻足观望,胡梨见了还对着人家咧嘴露出一口小银牙,小娘子们不经挑拨地羞红了脸,低垂着却忍不住将视线粘在了胡梨身上。
胡梨暗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