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展鹏坦然站着,任由众人打量,他自是知道这些人要打什么注意,可是,户部确实没存款了,他们只看到户部的进帐,却不去想想户部每年要支出多少,他们每个月的奉禄从哪里来的?
“皇上,子嗣关乎国之大计,岂可一再拖延。”
“朕每日忙得连用膳的时辰都顾不上,众爱卿若真是关心皇嗣之事,不如将国事打点妥当,真正做到四海升平,百姓安乐。”
大殿里的众臣齐齐矮了半截,“臣有罪。”
萧耀起身,“好了,选秀之事容后再议,众卿专心国事便是对朕,对大周,对百姓最好的回报。”
常胜赶紧喝了一句,“散朝。”
“恭送皇上。”
等萧耀不见身影后,大臣们一个个起身,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如今皇上是威严日盛,他们这些做臣子的都要三思后行,便越发想要选秀,后宫里女人一多,皇上的精力也能分散,他们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
萧耀一回朝明宫,杜康便上前道:“皇上,太后娘娘请您去慈安宫用早膳。”
萧耀脚步一顿,转身,“走吧。”
一众人往慈安宫去,见面行礼问安,母子俩生疏得好似做戏一般。
太后指着八仙桌上的早膳,“今儿小厨房里做了豆花,哀家记得皇上小时候最喜欢吃这豆花的,便叫你过来尝尝。”
萧耀看了一眼,眼神温和下来,“谢母后挂念。”
太后便笑道:“昨儿端午皇后亲自包了粽子,哀家尝了很是不错,皇上最喜欢的腊肉粽子也有,尝尝。”
常胜忙给萧耀剥了一个,小小的四角棱形不过婴儿拳头大,米粒晶莹,肉香弥漫,看着极有食欲的样子。
萧耀吃了一个粽子,一笼水晶虾饺,半笼包子,连用两碗豆花,太后见了又多了两分欢喜。
移坐在矮炕上时,“没想到晚秋的手艺不错,这粽子可合皇上味口。”
萧耀抿了口茶,“尚可。”
“听说昨儿皇上出宫赏龙舟去了,这宫里委实是寂寞了一些,哀家就是去御花园里逛逛都见不到几个人影,先帝在时,这宫里哪有这般冷清呀。时不时便有赏花宴,品酒宴,还能约在一起乐呵乐呵。现在,皇后她们就算想办个赏花宴,一个桌子都坐不齐,难怪皇后连粽子都学会了呢。”
萧耀放下茶碗,对上太后,正色道:“母后话里的意思儿子明白,只是这儿子后宫人虽少,可父皇留下的太妃太嫔们可不少,前几日内官监的人还来禀告奉先殿前后殿都挤不下了,太妃还是懿坤宫里住着。母后,您说,这样的后宫儿子是能进还是不能进呢?”
太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等皇上选秀了太妃自然会搬。”
“搬去哪?奉先殿便是偏殿也住满了,太妃能搬去哪?”萧耀皱紧了眉头,他不管太后存了什么想法,可这样的后宫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先帝在位五年,大选两次,选进宫的便足有八十余人,再加上这几年宠幸的歌伶舞伶乐伶,便达到了百余人,可生下子嗣子却没得几个,奉先殿怎么可能住得下?
先帝走了,先帝的嫔妃按着规制就该送去皇觉寺,可太后似乎想将先帝在时受的委屈发泄个痛快,硬是压着不将人送走,隔三差五地将那些太妃太嫔们招到慈安宫折腾一番,她倒是尽了兴,可却不想想,一屋子都是先帝的妃嫔,这样的后宫萧耀怎么可能愿意踏足进来。
太后不愿意松口,那些贱人当年仗着年青美貌,蛊惑皇上立晋王为皇储,一个个的都不愿她好过,她怎么能这样轻易地放过她们。
萧耀一见太后神色,当即起身道:“儿子前殿还有事,明儿再来看母后。”
看着萧耀匆匆离去的背影,太后气得暗咬银牙,一旁的秦嬷嬷见了,劝道:“主子,皇上说的也不无道理,这奉先殿确实是小了些,先帝一百多个嫔妃住里头,每日纷争不断,皇后打理后宫也是极为难的。而且那里头的人大半都比皇上还要小,这样住在后宫里确实是不妥当呀。”
太后惊讶地抬起头,脸上厉色一前,“那些贱胚子敢?”
“这也就是皇上冷情,没怎么进后宫。可若时日久了,瓜田李下的,谁知道会闹出什么闲言碎语呢。她们都是有今日没明朝的,指不定有那么一两个胆大包天的呢。那咱们皇上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呀,您想想前朝这样的事可不少呀。”
太后转着手上的佛珠,面沉如水。
秦嬷嬷收了茶碗下去,这样的话她能劝却不能逼着主子做决定。而且主子的性子也不是逼迫得了的,否则皇上也不会以选秀来讲条件了。
萧耀回了乾明宫,刘子诚拿着帖子过来,“皇上,这是平西王府送到我家的,刚才家里下人转送过来。”昨儿早上进宫到现在还没回府呢,也不知道八小姐找他做什么,别是为了庄子的事吧。
萧耀接过打开,快速扫了一眼,便眯着眼盯着刘子诚,“八小姐找你何事?”
刘子诚感觉背脊一冷,忙正色道:“估计是为了打听西郊庄子的事吧。”说完便将在容城偶遇胡梨的事说了出来。
萧耀敲了敲书案边缘,“将见面时辰改到申时。”
刘子诚大声应是,忙退了出去。
“常胜,朕记得在西郊有一处宅子。”
常胜立马道:“回皇上,有的,就在离皇家别院不远的一处,占地有足有两百亩。”
“嗯,将宅子地契和宅子里侍候之人的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