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庚院里,胡浣莲又是第一个到的,正在帮太夫人挑首饰,重复着每日的戏码。
胡梨暗暗翻白眼,这祖孙俩日复一日的演着相同的戏码也不嫌无聊吗?
自己不嫌无聊也好歹考虑下她们这些当观众的人的心情好吧。她们四个人真没有一点点羡慕嫉妒恨的情绪,所以胡浣莲你那得意的笑可以收起来了。
直到重新回到中堂,早膳都摆好了,依次入座,食不言地用完早膳,才又换到西侧室坐下。
胡浣莲看了胡迎春发间一眼,“七妹妹的簪子真好看,什么时候买的?”
胡迎春抿着嘴笑道:“是昨儿上街,八妹妹买了送我的。”
胡浣莲看了胡梨一眼,嘴角的笑不达眼底,“八妹妹真是,大方呢。你们昨儿什么时候出门的,”
胡梨笑笑,“三姐不是说你也去了千珍阁吗?我们就跟在你后头去的,怎地没见到二姐呀?”
胡浣莲看了胡雪梅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出府后想起些事便没去千珍阁了。听说昨儿平川道那边可热闹了,八妹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胡梨疑惑道:“热闹?那平川道上车水马龙的,什么时候冷清过。二姐这样一说妹妹还真不知道是何事了,我们在千珍阁买好了东西就回府了,还真没见到二姐说的热闹呢。”
“昨儿有朵思的大商队离城,那货车都排了几里长呢,差点把南城门给堵了。听说昨儿咱们王府的马车跟在后头送了好长一段路呢。刚一听妹妹们有去千珍阁还怕是你们瞧着热闹跟着人家走了呢。”
胡梨抬袖掩嘴笑道:“总算知道三人成虎是怎么来的了。三姐姐,你看,幸好当时妹妹拦着你没去城隍庙买酱菜吧,要不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了呢?”
胡雪梅眼神闪了闪,勾起笑,“那确实是我的不是了,本是嘴馋哪成想竟遇上朵思的商队,跟在后头走了段路,发现那速度实在太慢,只得让丫鬟们去买,我们几个打道回府了。”
胡浣莲点头笑着,“原来是这样呀,我听到时还吓了一跳呢。就说咱们府里什么时候与朵思这样的世仇有了来往呢,还好是场误会。毕竟以咱们家的身份,与朵思那边可是一点儿关系也不能扯上的。”
若不是杨嬷嬷昨晚细细为她解释阿古泰和穆哈吉的身份及此行的目的,只怕她现在还被瞒在鼓里呢。这胡雪梅胆子可真大,敢与这样的人牵扯在一起,也不怕惹火烧身,连累旁人。
胡雪梅静静地与胡浣莲对视着,只笑不语,她要做什么,父王放任母妃不管祖母不插手,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不就是想有人去做那颗探路石吗?你胡浣莲不敢那就她来做好了,成了她高高在上,败了也不过是心照不宣的辛密,平西王府还是得想办法好生地帮她填上这个坑。怎么做她都不亏。
胡梨在一边啜着茶水一边看热闹,看来胡浣莲终于悟到味了。果然和她预料到的一样,胡浣莲是不愿去朵思的。其实只要人不傻,胡家的女儿都不会想要成为降臣家眷吧。
胡家的男儿有兵权在手,短时日还不会受到什么蹉磨,可她们几个貌美如花的女儿只怕是难以保全了,沦为玩物那是迟早的事。真是想不明白胡雪梅那是什么脑回路?还是说穆哈吉给的条件让她根本没法拒绝?
胡梨挑了挑眉,这样的话,那胡雪梅的野心不止一般般大呀,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姐妹几个打着机锋,太夫人如老僧入定一般,平西王妃也只盯着自己纤长如葱白的手指,端端正正地坐着那,眉头都不抬一下。
好不容易散了,胡梨打了个秀气的呵欠,这人生无聊全靠嘴仗呀。
到了潮风阁,徐娘子已经烹好茶坐在窗下的矮案前,“来了,我茶刚煮好,巧了。”
胡梨看了矮案一眼,一旁的木桶里热气腾腾的,了然地笑道:“徐娘子这时间掐得可真准,热水都烧了一桶吧。”
徐娘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遥遥点了点胡梨的眉间,“你个机灵鬼。今天怎么来得晚了些的?”
胡梨安然坐下,端起斟好的茶盅一口饮尽,“痛快。”
徐娘子风情无限地白了一眼,“牛嚼牡丹。”
“你去试试,用过早膳就打了半个时辰的口水仗,可渴死我了。”
“怎么,府里还有敢得罪你的人?”
胡梨还了一个白眼,“啥时候我成了我祖母那样的人,府里就没人敢得罪我了。”
徐娘子又了一声“噗嗤”,“你呀,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小小年纪像谁不好,偏要去像个鸡皮鹤发的老人,中间这么些岁月你都不要了。”
胡梨无所谓道:“女人这一辈图个什么?出身你决定不了,夫婿你决定不了,儿女你也决定不了,一辈子就被拘在一个名叫规矩的圈里连个自由都没有。真正说到享受估计就是要等到白发苍苍之后,你才能随心所欲不逾矩吧。所以我若能跳过那些决定不了事,直接进入随心所欲的阶段也挺好的,而且,我祖母过得多逍遥自在呀。”
徐娘子定定地看着胡梨,目中异彩连闪,半晌才闭着眼如同胡梨刚才那般,一口饮尽盅中茶。
“我明日要离府一段时间,估计得等到元宵之后才能回府。等明年回来,我就正式教你跳整舞吧,你可以在这段时间想想,要学什么舞?”
胡梨有些意外,可一想这马上要到腊月了,学堂差不多都是腊八放假,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