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过了大概有三刻钟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悄的顺着绳索进入了永康王妃的墓室之内。
墓室里的火把依然把墓室照的亮堂堂的。
黑衣人眼神阴霾的看着在墓室里东游西荡的永康王妃,从怀中掏出一个方形小木盒。
还没等盒子打开,突然,一阵吸力把盒子从他手中快速吸走了。
黑衣人被惊到了,目光追着腾空而起的木盒而去。
洞口处,一只瘦小的手一把把木盒握在了手中。
“吆喝”夏听书的头随着声音的响起倒着出现在黑衣人的眼里。
“居然还有人跟本姑娘一样打随葬品的主意。”
夏听书跳下绳索,她身后君铭睿等人也一一进入墓室,就连李陵寝官也沿着绳索爬了进来。
“来人,把他面巾摘了,让这位与本王妃志同道合的朋友露露脸。”
明石在黑衣人惊慌之时快速扯掉他蒙着脸的面巾。
袁氏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李陵寝官云里雾里的感觉身子轻飘飘的。
从早上夏听书不尊礼仪大口吃肉开始,这一天就没消停,这一件件的事整的他晕头转向的,到现在怎么还扯上了以前的六皇子妃?
“六皇子妃,你这是久不见老友,所以来与永康王妃叙叙旧?”
夏听书笑吟吟的看着渐渐镇定下来的袁氏道。
“睿王妃又何必明知故问。”
袁氏知道自己被夏听书算计了,也不在做无谓的争辩。
什么肯定尤大人是元凶,晚上来做法,原来都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引她上钩而使的计。
最后那句模棱两可的“永康王妃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是说给她听的吧。
“睿王妃真是好本事,好计谋。”袁氏真心夸赞。
小小年纪,术法强大,诡计多端,她栽在这般厉害的人手里也不算冤。
“那是!”夏听书很不害臊的自吹自擂道:“你也不要太妄自菲薄,不论是人还是鬼,遇到本王妃都得靠边儿站。”
“等等……先让我缓缓……”李陵寝官缓了片刻对夏听书道:“您的意思是说这所有的事都是君夫人所为?”
“李大人,你脑子反应的有点儿慢啊!”
夏听书怀疑李陵寝官可能是年岁大了,导致头脑不灵活了。
别人可没他这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做,又是怎么做到的?”李陵寝官也顾不得夏听书的调侃了,他现在脑子成了浆糊,一团迷云没有答案。
“本王妃想六皇子妃可能是出于怨恨吧。”夏听书很乐意显摆自己的聪明才智。
“昨日六皇子妃跟本王妃聊天的时候本王妃就奇怪。”夏听书看着袁氏道:“你嘴上说与永康王妃情同姐妹,可眼睛里却透着快意。”
“好友死了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还有今天本王妃要挖开墓葬的时候你那反应是不是过度了?”
“永康王妃死了二十年了啊!”
“再亲密的关系经历这么多年也该淡了吧。”
“你以前和永康王妃一样,都是京城有名的大家闺秀,否则也不会成为皇子妃。”
“从皇子妃变成罪妇,这落差你很难接受吧。”夏听书直击袁氏要害。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本王妃虽不甚清楚,但我想应该是在你离京随六皇子守皇陵之前,永康王妃做了什么令你心怀不满的事情。”
“昨日你说你在来皇陵的路上,因为一路颠簸劳累而失了肚子里五个月大的胎儿。”
“而永康王妃死的时候可是怀有身孕的,可现在她孩子的魂魄却没在她身边。”
“正常人想害永康王妃都是会把他们母子的魂魄一起镇压于棺底,使他们无法魂归地府,有谁会多此一举费时费力的拿走她孩子的魂魄呢?”
“只有了解那种失子之痛的父母才会想到这种办法折磨自己的仇人。”
“你恨永康王妃,而你又恰好失去过孩子,再联合你总是试图干扰本王妃的种种表现,以及不同寻常的反应。”
“本王妃就是想不怀疑你都难啊!”
袁氏突然轻轻的笑了,然后慢慢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为泄愤之后的畅快癫狂的大笑。
笑声趋于平静,袁氏讥讽的看着夏听书道:“那贱人真是娶了个好儿媳!”
夏听书翘了翘尾巴,这夸奖她还是很爱听的。
“你说的没错。”袁氏自知死期将至,也不再隐瞒,宣泄着这么多年压在心底里的怨恨与委屈。
“那贱人自称是我最好的姐妹,却眼睁睁看着我被贬至皇陵这苦寒之地而没一丝作为。”
“我去求她让我留在京城,她是永康王妃,得太后和皇上偏爱,只要她肯开口,我相信我一定能平安留在京城。”
“可她却跟我说什么出嫁从夫,夫妻同心的大道理。”
夏听书想这确实是永康王妃能说出的话,她虽没见过那短命的女人,但从永康王妃身边亲朋以及了解她的人身上她就能看出那女人被封建礼教荼毒的很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