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夏听书三人行至一处荒野之地,看到不远处年久失修的破庙,就决定今晚在这里凑合一宿。
因为今天天气有些闷热,马车里太憋闷,这附近也没什么人家,呆在庙里总比睡在荒郊野地的石土上强吧。
而且今晚乌云遮月的,也没什么景致可赏,睡在外面只能让人心情沉闷。
明大骑马,暗十一架着马车来到早已经失了庙门的小庙前面。
可能是人少的缘故,也可能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总之,这是座荒废的小庙,只有一间屋子,连个院子也没有。
四周杂草丛生,小庙外表看上去也是破烂不堪。
若是平时没人的时候或许会显得萧瑟荒凉,但现在庙前的几颗树上分别拴了几匹马。
夏听书打眼看去,还不少。
旁边还停了两辆马车。
庙屋里有火光闪动,还传出嘈杂的说话声。
看来里面的人不少。
夏听书下了马车,和明大二人走进庙里。
在外面看着不大的小庙里面倒不是想象中那么小。
正中央靠墙摆了一尊高约两米的佛像,由于年久失修,佛像表面的漆掉了不少,胳膊也掉了一只,甚是破败。
夏听书扫视一圈,屋内情景尽收眼底。
四波人马分占四个角落,没把庙屋占满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且,这里的人她居然认识一半!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她out了?
——现在都流行在荒山野岭的破庙里聚会吗?
夏听书为自己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与时俱进,惭愧了一秒。
在屋内众人或打量或惊讶的神情中,夏听书果断走向瞪大眼睛,嘴巴微张的看着他们三人的有男有女分坐两堆的十来个人。
梁达明的师爷王启先回神,一脸震惊的站起身,结结巴巴的对着向他走来的夏听书道:“王……王……”。
“王什么王”夏听书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叫姑娘”夏听书不耐烦的道。
“姑……姑娘……”王启傻傻的重复。
夏听书走至目瞪口呆缓不过神来的梁千影身旁,挤走她旁边的王启,霸占了人家刚刚坐的木墩。
缓了一会儿,王启一行回神,站起身向夏听书行礼。
他们也不傻,自然听出了夏听书的意思,所以也没暴露夏听书的身份,只叫了声“姑娘”。
王启一行人心说:睿王,你媳妇冒充黄花大闺女,你知道吗?
庙里的其他人见两方人认识,复又调转身子和自己的同伴接着闲聊。
“你们怎么在这里?”待梁千影从惊讶中回神,夏听书问道。
王启上前解释他们出现在这里原由。
原来自那日夏听书走后,梁达明见梁千影整日的闷闷不乐的。
怕她想不开,就命王启带几个仆从护送她去梁夫人的娘家走走,散散心,顺便还能探望一下多年不见的岳家长辈。
而梁达明的岳家正好在江南一带。
夏听书虽然先出发,但他们一行一路停停走走的游玩,速度自然就慢了。
梁千影因为心情不好,也没什么精神沿途玩耍,所以就走的比较快。
这不,两波人就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地破庙里撞上了。
夏听书了解了事情的原委,看着不复当初那般自负,明显沉静许多的梁千影暗自感叹:
果然,难忘而又痛苦的经历会让一个人快速成长。
这梁千影经过陪伴十几年的亲姐姐的死亡过程,性子确实改变了不少。
经过一番闲聊,梁千影等人发现夏听书并不像想象的那般难相处,反而有时说话很有趣。
所以大家也都不再那么拘谨,场面也热闹了起来。
夜已深,小庙里的其他人赶了一天的路,早已疲乏。
见夏听书这伙人越聊越热闹,越说越起劲,有人就坐不住了。
“我说众位”与他们分坐庙门两边同属靠窗位置的七八个人中的一个年轻的壮汉站起来,对夏听书这边不满道:“大家都赶了一天的路,全都累的不行,拜托你们小点儿声行吗?”
梁千影等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他们的声音确实有点儿大。
别人或许会因为扰民而感到些许歉意,但夏听书可就不这么想了。
她猛然站起,冲着那汉子喊道:“别人不说话就你事多。”
“嗷嗷嗷,嗷什么嗷,你属猪的呀!”
“嫌吵你就出你牙打掉了。”
夏听书蛮横不讲理的二世祖嘴脸又出来了。
屋里其他众人对她这种明明做错了还不让说的无耻行径也是无语。
话说出门在外不都讲究以和为贵吗?
你这么得罪人可不好啊!
对方那汉子被她气的脸色涨红,话都说不出来了。
与汉子同行的伙伴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领头的中年男人站起身颇为有礼的拱了拱手对夏听书道:“姑娘,大家都出门在外不容易,理应互相体谅。”
“适才我们的人语气不好,在下先行致歉。”
“可姑娘也不该如此骄横,出口伤人。”
“姑娘当知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的道理。”
中年人看不出夏听书的门路,不想惹麻烦,选择了嘴上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