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不错。”望着少年疾步而去的身影,洛斌忍不住道,“就是性子温吞了些,少了些魄力。”
“你更喜欢若霖?”以刚刚这小子差点打瞌睡的模样来看,能被录取他猜是因为他的性格。
“你知道我喜欢不拘小节的人。”洛斌哈哈一笑,“这孩子就是性子不够沉稳,若是和景瑜能稍微匀合一些就好了。”
“不觉得洛日更好吗?”从刚刚他跑出去还不忘拿上披风来看,粗中有细,甚是难得。
“尚未开窍,不知能否担当大任,姑且先看着吧!”洛斌说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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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十分
雨渐渐小了,丝丝缕缕成了飘扬的水雾。
天空如洗涤后带着水珠的玻璃,透亮中多了些迷离。
少年们没有撑伞,冒雨的身姿显得淡然又随性。哪怕随后追来的景瑜,将雨伞往篱落手里一塞,也加入了他们。
四人漫步细雨中,走着聊着,甚是惬意。
有人欢喜看脚踩积水溅起的水花,蹦跳间湿了衣角;有人欢喜追逐打闹时大声说话,嬉笑间弯了眉眼;还有人欢喜静谧沉默中踏雨冥想,步履间满是柔情。
唯有篱落裹着披风戴着帽子撑着小伞,形似一只小熊却身姿轻盈,如踏雾少年。
尤其那赛雪衣裳映衬下的脸庞,如冬日里的花朵,摇曳生姿分外妖娆······。
从云镜往书院去的路不长,出门步行一段小路,再攀一条云雾缭绕的陡峭山阶便是书院的大门。
书院,由门口的一条长廊一分为二,内设云书和云寝两处住所。
云书是学习的地方,设在一处空荡荡平坦的草地上;云寝是休息的地方,建在一处三面环绕的崖壁间。
两处皆是一层小楼,被云雾缭绕着朦胧似仙居一般,除了幽静更多了苍茫。
几人很快来到云寝,引得同窗都纷纷跑出来,叽叽喳喳闹作一团。
“阿篱,来。”若霖偷偷拉着篱落去了他的房间。
“这个送给你。”他在床头的暗箱里拿出一本书来递封是一副水墨画,上面提着“美人如纱”四个字,看起来极为普通。
篱落对书兴趣不大,可对于此刻少年那如同做贼一般的神情却十分好奇。
“这是什么书?”她突在来了些兴致,想先睹为快。
没想到才翻开一页还未等看清,就被门口洛日的声音给打断了。
“阿篱快来,就等你了。”少年在门外大喊大叫,兴奋的神情就跟中奖了一样。
“来了,来了。”若霖把她手里的书一合,塞入她袖筒里。然后神秘兮兮道,“回去再看,保你喜欢。”
说着他还不忘对她挤眉弄眼一番,然后拉着她快速跑了出去。
原来屋外的少年们打算掷骰子玩,谁输了,谁表演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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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一刻
雨终于停了。
窗外夜色如水,风萧萧、云淡淡、明月浅浅······。
男人挺拔的身影在月光投下的一缕白霜中徘徊,时而望着窗外,时而低头冥想。
那带着面具的脸上是难以舒张的眉头,神情更是如同等待晚归孩子的父亲,焦躁又气恼。
阿篱被少年们带走已经好几个时辰了,连晚膳都没回来吃。虽然知道她就在不远的书院,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不放心。
也许因为她是姑娘,他这样告诉自己。可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生气。
秦夜冕在房间里踱步的时候,门外早已有个男人等候多时。
他与他的心情截然不同,正悠闲自得地靠在墙上,想看看屋里的男人什么时候才会沉不住气跑出来。
其实洛斌在戍时不到就已经候在门外了,因为儿子第一次这么晚还呆在学院里没回来,实在令他好奇。
可更令他好奇的则是屋里的男人,这位阿篱姑娘的“爹”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只是等了很久都不见他出来,他突然有些失望,正想进去游说,门竟然在这时候开了。
两人都愣了一愣,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愕。
秦夜冕吃惊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竟然没意识到门口有人。
洛斌则吃惊于男人开门时的脸色,是他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毫无掩饰的怒气,好像要去杀人一样吓了一跳。
“皓阳贤弟,快陪我去找洛日。”洛斌最先反应过来,焦急地拉住他道,“小儿到现在还没回来,真是担心死为兄了。”
他看出了男人的踌躇与犹豫,所以压根儿不让他有后悔的机会,拖着他往外走·····。
说真的,他根本不担心洛日,而是想看看阿篱姑娘和那些小子们到底在干什么,为何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一路上,洛斌故意走得很慢,尤其在云雾缭绕的石阶上,更是一步一回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这里太危险了,不知道俩孩子会不会回来的路上······。”
欲言又止间,他不忘拿灯笼反复照着山下树影重重的山峦,满脸愁容道,“我儿从未走过夜路,你说会不会·······!”
其实洛日从会走路起就满山遍野乱跑,就算闭着眼睛摸黑走也能平安回云镜,但他偏要这样说。说着还故意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被身后的秦夜冕扶了一把才稳住身子。
“这台阶真是太滑了。”他一脸惊魂未定道,“皓阳贤弟,谢谢你!”
说着,他故意瞟了他一眼,发现男人已经恢复了一贯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