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的伤,比素轻一想象的还要严重。
十根手指全被拔了指甲,身上扎的针,至少上百,有些已经伤及内脏,素轻一全神贯注的清理着,不理任何人。
秋燕眼眶通红,在素轻一身边劝了许久,却未得一点回应。
午膳时分,桂嬷嬷派了个宫女过来催促太后的药是否煎好,素轻一看了一眼等候的人,扯了个极为诡异的笑,一字一句道,“你告诉太后,喜儿快死了!”
那人一怔,不明就里。
素轻一却再次埋头整理,再不言语。
秋燕将人拉出来,小声道,“还煎什么药啊?你没看见太妃的模样,若是喜儿姐姐死了,太妃怕要跟着去了。”
“什么意思?”那宫女是桂嬷嬷的心腹,平日里也是耀武扬威的主,一听急了,“怎么,死了一个奴才,难不成连太后的病都敢耽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这就禀明太后,有她好看。”
宫女气呼呼的走了,秋燕挑了挑眉,笑的得意,一回头却见素轻一就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太,太妃,奴婢,奴婢……”秋燕什么话都解释不出,只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素轻一也不追问,神情呆滞,“哀家需要热水!”
“奴婢,奴婢这就去准备!”秋燕吓得屁滚尿流的往后厨跑。
素轻一看了看手上的血,喃喃自语,“喜儿,你看见了,咱们的命,值钱着那!”
素轻一将素安宫里能用的药材全都用上了,又命秋燕去太医院以诊治太后的名义拿了许多名贵的药材,一并用在喜儿身上。
外伤好医,最难的是内伤。
素轻一看着带血的银针,手死死的握在一起。
“喜儿,若你死,哀家让那些害你之人一一陪葬!”素轻一起身,从未有过的愧疚,难过,绝望逼着她几乎疯狂。
桂嬷嬷不敢跟太后直言素轻一的话,只能跑去太医署去威逼杜太医。杜太医更蒙圈,他指着差不多空了一半的名贵药材柜,反问,“素安宫里的人过来拿药材,难道不是给太后配药?”
得到否定答案之后,杜太医整个人都不好了。太医院院判,掌管整个太医署,包括这些难得一见的名贵药材。这,这不是要他老命吗?
自从被素轻一说过和皇后有私情,杜太医是不敢去皇后宫里了。只能哭着喊着跑去了武英殿自证清白。
楚星寒这才知道喜儿出了事,虽然不知素轻一为何如此疯狂,却也有些担心,不及细想就带着崔公公往素安宫走,甚至忘记了答允过庆贵妃一起用膳的事情。
楚星寒一腔热血的过来,却被冰冷的拒之门外。
秋燕说了素轻一的情况,楚星寒脸色更加难看。
“你们退下,朕自己进去!”楚星寒说罢就要推门,却被崔公公拦住。
“皇上,不可!”
楚星寒冷着脸瞪他,崔公公顶着巨大的压力小声劝道,“这里是素安宫,里面是太妃的寝宫,您是皇上,礼法不合!”
“你现在越发大胆,都敢跟朕讲礼法?”
“皇上可以不理会,可太妃那?”
崔公公的话让楚星寒微微一怔,推门的手只能收回。
克制隐忍许久,他对秋燕道,“你进去告诉太妃,太后的病,不能拖!”
“可,可太妃她……”
“她若延误了太后的病情,你们素安宫便都给她陪葬!你且问她,是不是一个奴才不够,要全宫的人一起因她而死。”楚星寒对着宫门说了此话,摔袖离开。
崔公公急忙跟上,临走拼命不忘嘱咐秋燕,“一定要让太妃给太后送药,记住!”
秋燕欲哭无泪,第一次素轻一让她去太医署骗药材的时候她已经去通报了皇后,可皇后说,不管素轻一做什么,都顺着她。
可现在该如何是好?
秋燕权衡左右,只能硬着头皮推门进了内殿,将皇上说的话全封不动的转达过去。
素轻一恍若未闻,她正在给喜儿施针保命,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都来不及擦。
楚星寒憋着一肚子气回了武英殿,将带着食盒一脸娇羞的庆贵妃赶了出去,午膳都没有吃。
庆贵妃的脸色难看至极,正要追问崔公公楚星寒出了何事,楚星礼却跑了过来。
“四王爷!”庆贵妃笑的异常得体。
楚星礼却不怎么待见她,摆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也不管崔公公的阻拦,自顾自进了武英殿。
“皇兄,皇兄!”
楚星礼一边喊一边往里走,就看到楚星寒将一张画纸慌忙塞进了衣服里。
“咦,皇兄,你藏得什么东西?莫不是从红馆顺来的好物件?快拿给臣弟看看!”
楚星寒冷着脸,楚星礼登时知趣,只好退开几步行了一礼道,“皇兄,母后身体抱恙,又担心皇兄伤势,派我过来看看。皇兄的伤,怎么样了?”
楚星寒的神色暖了一些,“无妨,只是皮外伤,当时,处理的很好!”
楚星寒的眸色起了一丝涟漪,脑海中想起了素轻一给自己包扎时候的模样,嘴角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楚星礼也没注意,见楚星寒不那么严厉了,这才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矮榻上,嘟囔道,“皇兄,我不是在红馆看竞拍吗?怎么什么记忆都没了,醒来的时候人就在自己的床上。按理说,我和皇兄一起,皇兄受了伤,我为何没有,而且,我怎么回宫的?”
“那红馆有问题,你中了毒,昏迷不醒。朕让少阁先行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