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帝看他一会儿,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没有丝毫温度:“怎么?觉得马上就成为东黎皇夫,就敢跟朕叫板了?那你猜猜,若朕就此囚了你,那宁如意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她若救,那便是公然挑起两国战事,若不救,那十七信誓旦旦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便成了笑话。
可她如今不过才立为太女,储君之位尚不稳固,断然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
“你敢?!”
十七也怒了,以前便知他无耻,却不知竟无耻至厮!为了一点点猜疑,便不顾兄弟情义,要亲手剥夺他的幸福?
“呵!你如何觉得朕不敢?!”
元和帝自案前起身,慢慢踱步到他面前,笑道:“看来朕从前是纵你太过,以至于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谁才是这大渊的九五至尊?来人!”
萧景握着佩剑的手一紧,却不得不推门而入道:“臣在!”
“将这混账给朕拿下!”
“有本事你就把小爷杀了,否则不管关在哪里,小爷总有办法出来!”
十七双目赤红,俨然已经失去理智,萧景上前道一句得罪,伸手想要将他押走,却被他一把挥开道:“走开!”
若是旁人,萧景随便出手也就制服了,可小酒说过,十七是她的朋友,因此被挥开后,萧景便犹豫着没动。
看在元和帝眼中,难免更加暴怒,喝道:“怎么,连你也要违背朕的旨意么?!”
萧景只好再次向前,十七冷眼瞧着元和帝道:“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别以为小爷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告诉我,这把破椅子爷根本就不稀罕,不然你以为你能踏踏实实坐到现在?”
元和帝面色已经铁青,咬牙切齿道:“好啊,果然是翅膀硬了,如今敢这样跟朕说话,是非要逼着朕杀你不成?真以为母后能护你一辈子么?”
“呵,她自然不能。”
十七面色冷凝,口气充满了嘲讽:“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对爷动手,还裝什么假惺惺?爷告诉你,真正的墨钰早在十四年前就被你跟宋鸣徽两口子杀了!如今爷叫董玉!”
元和帝瞳孔缩如针芒,唰的抽出萧景宝剑横在十七的颈上:“你敢污蔑朕!”
房门咣的推开,太后面色惨白的出现在门口。
张公公两只肩膀顿时松下来。
元和帝握着剑的手一抖,却咬牙没有放下,十七没想到太后会过来,瞥了萧景一眼,萧景别开视线,刚才兄弟俩吵起来的时候,他见形势不妙,便示意门外一个内侍去了慈安宫,还好,太后来的正及时。
“十七,你刚才说什么,十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后一步一步走近,冷冷看向元和帝,元和帝大急,失望道:“母后也怀疑儿子?”
“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他是你亲兄弟,你怎么就下得了手?!”
太后忍了几忍,终是一巴掌打在了元和帝脸上,手中佩剑滑落,元和帝后退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母后?!”
张公公忙拉着萧景退出去,为母子三人将门关好。
没人知道那一日里面都说了些什么,只是最后,太后沉着脸回了慈安宫,十七也毫发无损的从御书房走了出来,见了萧景甚至还挤挤眼,用口型道:“够兄弟!”
萧景别过头,假装没看到。
元和帝独自在御书房待了许久,而后没事人一样出来去了栖梧宫,连张公公也没带。
荣华宫。
苏小酒从袖中抽出一副画像,犹犹豫豫的递给荣妃。
荣妃一挑眉,看着她道:“白贵人?是给鹂儿画的?”
苏小酒只见过一次白贵人,其实具体的模样已经记不清了,但墨鹂肖似其母,她便凭着印象再加上想象墨鹂长大的样子,画出了一副画。
今天终于拿出来了。
“奴婢从没跟公主说过画像的事,这不是先来征求娘娘意见吗?若您不同意,奴婢这便把画毁了。”
之前因为觉得墨鹂失去娘亲很可怜,所以想帮她画一幅画像留个念想,但她如今过继给娘娘,娘娘应当不希望她时时念着自己亲生娘亲,所以苏小酒才先给荣妃看,问过她的意思。
出乎意料,荣妃捏着画像看了一会儿,指着白贵人的嘴巴道:“下嘴唇画的有些厚了,本宫虽没见过她几次,但因着之前就想抱养鹂儿,所以多看过几眼。”
苏小酒试探道:“娘娘您不生气?”
荣妃叹了口气道:“本宫自然是想让她慢慢将白贵人忘了,可有时候睡不着,寻思寻思又觉得太过残忍,换个角度想想,若哪天本宫不在了,允儿有了后娘就将本宫忘记,只怕本宫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
“娘娘,您怎么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她早已经见过太多生死离别,经历了太多次无能无力,听荣妃这么说,就急了。
荣妃却丝毫不在意,笑道:“世事无常,谁也说不好明天会发生什么,不过你这画倒是栩栩如生,哪天本宫好好打扮一番,也帮本宫画一张存起来罢。”
苏小酒更不爱听了,别扭道:“娘娘要这种画像做什么?想看自己美貌,每天多照照镜子就是,不比画像好看多了?”
她是用自己做的炭笔画的素描,荣妃从没见过,便拿着多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比水墨画出来的要逼真许多,于是坐到梳妆镜前左右照了照,笑道:“本宫今天气色尚好,不若就今天吧,早画一天,还年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