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滚开!”
毕竟是女子,说不怕是假的。
苏小酒吓得闭上双眼,双手紧紧扒着墙头,两只脚朝着下面就是一通乱蹬。
醉汉本就晕晕乎乎的脚下无根,被她的无影脚踢的无处可躲,最后脑子发蒙,竟然抱头站着不动了。
苏小酒还在把腿踢得跟风火轮一样,结果一脚踢到了醉汉的脸上,就见他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向后仰倒,咣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后脑勺先着地。
两腿一收,苏小酒忍不住探头往下看,完了,不会是死了吧?
她只是想把他踢下去,可没想要杀人啊!
有心下去查看一番,又怕醉汉耍诈,她骑在墙上左右为难,暗自后悔自己不该贪心逛那么久,若是早点回府,这会早该吃完饭了。
手里的灯笼早也被抓坏了,两只兔耳朵不知所踪。
想了想,动手将灯笼纸撕开,从里面拆下一根签子折成几段,朝着醉汉扔过去。
没扔着,再试一次。
直到第五根签子扔出去,终于砸中了醉汉的脸,可他依然静静地躺着,眼皮都没动一下,鼻血也凝固在了脸上,看起来尤为可怖。
完蛋了,看来是真的死了……
抓着墙的手忍不住发抖,苏小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一下如今的处境。
要么,现在去官府自首,只是不知道这里自首能否减刑,但如此势必就要引出侯府和娘娘。
要么,就直接回到宫里,任凭官府怎么查都不可能想到她是个宫女。
不行!刚才在街上不少人见过她呢,但凡留意打听,就能循着踪迹找到她,到时候还是免不了牵连娘娘。
要么,干脆直接跑路?
怀里那一千两银票微烫,似乎在发出爱的召唤:别怕,哥们儿陪你!
一千两啊!只要不挥霍,足够她吃喝不愁的过一辈子了。
可这样一来,似乎有些辜负了娘娘,并且以后也见不到小团子们了……
“这位姑娘,光临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院内突然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苏小酒被吓得一哆嗦,差点从墙上跌下去。
朝着声源,只见身后院内一棵繁茂的梧桐树下,站了一位颀长的身影。
应是院子的主人。
忍不住扣着墙皮腹诽:方才她那么大声喊救命也没见谁出现,现在刚成了杀人嫌犯,这人就跑出来了!
被男子一问,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生怕被他发现底下还躺着一个死的。
日头正盛,苏小酒被晒的头晕目眩,有些看不清他的长相。
为了掩饰尴尬,只好用手在额间搭了个凉棚,朝着远方眺望:“啊,今日秋高气爽,忽然想赏赏风景,我坐坐就走,公子无须在意。”
男子一滞,似是无可反驳,道:“姑娘好雅兴,烈日当头,却爬到旁人家的院墙上登高望远,不知上面景致如何?要不要在下给姑娘递杯茶水?”
“额,不用不用,看的也差不多了,突然想起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拜拜!”
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继续在人家墙头上坐着,回身望见男子依旧站在院中看着自己,大概是把她当成了飞贼防着,无奈只好硬起头皮,决定下去看看醉汉是死是活。
反正她顶多算是防卫过当,应该也不至于判死刑吧?
干笑两声,她再次对着男子抱拳:“打扰公子了,咱们后会无期!”
言罢小心的跳到箩筐爬下去,走到醉汉身边轻轻用脚踢了踢,见他毫无反应,又伸手探探鼻息。
太好了,没死!
摁住砰砰乱跳的胸口,庆幸只是虚惊一场。
原本还想着出来一趟,怎么也得去娘娘的孕婴店看一眼,这下可好,意外一波接一波,已经耽误了小半天。
到底怕醉汉醒来再对她不轨,她不敢耽搁,便提起裙角匆匆离开了胡同。
结果却发现了更悲催的事——
自己迷路了。
说来也怪,都快九月底了,今日太阳却恨不得将人烤化。
街上的小贩都已早早收摊走人,两边的店铺里,无精打采的小二也不再吆嗬,除了几家吃饭的酒楼里面还有些人影攒动,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嘶嘶的蝉鸣。
找个树荫坐下,用手扇着风,刚才一通乱跑,遮阳伞也不知道丢在哪了,约定好的茶楼也忘了叫什么名字,有心想找个人问问路,又怕侯府目标太过明显,被那醉汉循着踪迹找了去。
唉,兴致勃勃的宫外旅行,没想到会如此波折。
好想吃碗麻辣烫压压惊,凉皮也行。
对面酒楼里传来阵阵饭菜的香气,引得肚子咕咕作响,想着现在不是去胡吃海喝的时候,苏小酒走到街角一处包子铺,准备买两个包子垫垫。
老板见有客上门,手脚麻利的掀开笼屉,一群白白胖胖的大肉包子,个个油光锃亮,整整齐齐的码在里面,饶是大夏天里,仍是争先恐后的扑出带着喷香的热气。
苏小酒咽咽口水:“老板,包子怎么卖?”
“猪肉大包两文钱一个,羊肉大包四文,姑娘要哪种?”
“羊肉的,要四个!”
想起宫里连个馒头都要十文钱啊!
人家这良心店铺,羊肉包子!这么大!才四文!
两手来回倒着,用油纸托着包子,苏小酒找个阴凉通风的地方,准备大快朵颐。
蓬松柔软的面皮,包裹着q弹鲜嫩的羊肉丸子,咬上一口,那麦香和肉香经过汁水的融合,溢满整个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