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心事的季雨菲,第二天早上醒来得挺早,当时天还刚蒙蒙亮。
望着灰蒙蒙的窗外,先拥着被子发了会儿呆,又认真想了想,季雨菲决定在出发前就昨晚的想法给三公主写一封信,这样也可以给她一点时间做出决定。
说干就干,毕竟自己这一去,谁知道会遇上什么事情呢?季雨菲便自己研磨铺纸,也不叫白流苏起来,就着窗外的天光痛痛快快地写了封信。
鉴于昨晚都想得差不多了,思路比较清晰,写得还挺快,等写好,窗外才刚好明亮起来,季雨菲便一边折信纸一边交代流苏:
“流苏,回头咱们出发之前,你到外头转悠一下,三公主派来的那两个人不是就在外头候着吗,你看看,能不能设法把信交给他们,反正龙膘卫防的是我,要是被他们发现,你就明说,就说他们俩是父王派来保护咱们的人,如今打发他们先回去跟父王报个平安信,我会在后面看着的。”
早就候着的白流苏答应一声,利索地开始服侍季雨菲梳洗,之后景姑姑也过来了,说龙膘卫的人也不知哪里弄来的,反正热腾腾的早饭给准备好了,季雨菲便跟她过去一道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
中间吃到一半,白流苏回来了,后面跟着个龙膘卫的人,当着景姑姑的面回复季雨菲:“郡主放心,奴婢已经把报平安的信给王爷的人送去了!”
见景姑姑一脸迷惑,季雨菲便主动当着旁边龙膘卫的人给她“解惑”:“姑姑忘啦,父王派了两人跟咱们随行,因为眼前这帮人,他们只能候在庄子外面,我怕父王担心,就写了封信让他们先送回去,要不然,谁知道咱们回去会怎样呢?”
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景姑姑便明白了,不过饶是那会儿,她也只是觉得,信里也就是给三公主描述下庄子上的情形,便也配合着季雨菲点头说了句:“是得跟你父王保个平安,这些天他心里肯定一直惦记着。”
之后便也不多说了,反正龙膘卫再能干,也不至于知道依然活着的三公主就在他们附近,而庄子外面接了信的那两人居然还是三公主的人。
在景姑姑的心里,这会儿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位昭慧郡主昨儿才想到的主意,今儿竟然就已经形成想法跟三公主交流了,以至于在回京途中,因为被龙膘卫要求要坐马车,等到听了季雨菲跟她说的信件内容,景姑姑也是惊呆了:
“婉清,这事…”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姑姑别怕,阿宁她主意大着呢,我说了没用,得看她自己心里怎么想,”季雨菲赶紧表态:“这事阿宁自己也说了,我的原因占三分之一,谢家三分之一,她自己也占三分之一,所以她的三分之一怎么解决,也是需要考虑的,陈长安那边肯定不会就这么给她封个镇国公主就完事儿了。”
又给景姑姑解释她昨儿晚上又深思熟虑过的事情:
“我和阿宁呢,可说是休戚与共,谁也跑不了谁,反正我们也没想离了彼此,甚而至于,谢家如今也是,其实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当然,明面上来看,陈长安如今最要防着的是谢家,虽然他也要用着谢家,其次是防止我和谢家联姻,不过说来说去,我们家就我和父王,我父王要权没权,要势没势,充其量也就是有个皇祖母,皇祖母年迈,有心无力。”
“所以其实吧,我总觉得,姑姑,陈长安最想收拾的,其实还是阿宁!只不过他这想法没法摆在明面上,毕竟阿宁功劳大大的,又不是皇子,便想出了这么一招。”
“应该说,从那宁国公打出了阿宁的旗号起,他们兄妹俩就是对立的了,哪个皇帝能忍受另外一个被拥立为帝的人?何况阿宁作为他嫡出妹妹,曾经是他父皇跟前的虎贲卫指挥使,自己颇具才干不说,当初也是要人有人、有权有权,你说他忌不忌讳?”
“别的不说,就说当初行宫那会儿,周太妃把先帝的扳指给了阿宁,而且皇伯父和皇祖母也都同意的,你说陈长安嫉不嫉妒?那会儿他还在林子里被火烧呢!然后阿宁及笄那会儿,多风光啊,姑姑你还记得吧?虽然一开始皇伯父不同意,还禁了她的足,后来阿宁也没能如愿穿着皇子礼服行礼,但及笄礼上皇伯父可是亲自出现并致训辞了,据我父王说,其实是超了公主规格的,对吧?”
这话一说,季雨菲就看到,景姑姑有了一脸深思的表情,想来也是回忆起了那会儿的事情,这些事情季雨菲自己以前也没怎么觉得,但是因为有了如今的想法,现在再回头去看,便越来越觉得,三公主要称帝,客观条件还是很有一些的,连带当时及笄礼上出现的某些人,譬如威远侯府纪家,也被她想了起来。
纪三不是被张琳退婚了么,也许纪家心里也不是那么舒服吧?可以去寻求一下支持,毕竟是谢家的姻亲。
连带着的,季雨菲甚至觉得,同为侯府的勇毅侯府也许也可以试着去争取一下,毕竟当初三公主面对勇毅侯夫人的要求也是很痛快答应了的。
这么一想,季雨菲顿觉自己的思路越发通畅了: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要最大限度地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没错,照此思路,只要跟陈长安这变态不对路的,其实都可以试着去拉拢一下,拉拢不了再说呗!
精神倍增的季雨菲,便赶紧继续给看着开始有点动摇的景姑姑“洗脑”,毕竟作为三公主的师父,她的支持可是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