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露莲把他们送回了家。将军配车停在了车库的地下部分,然后连车带人升到了地面层。
兰泽把发育箱从车上卸了下来,然后用小推车推上电梯运到了二楼,放在主卧的隔壁。
这房间和他的工作室也紧邻着。照看起来很方便。
张露莲等着兰泽把发育箱安置妥当了,才跟在他身后去看张荷。
张荷回到家就进入了卧床休息状态。床上暖暖的,特别舒服,就是大白天的总躺着她也睡不着。
她靠着枕头,眼睛盯着——隔壁装着小宝宝的发育箱。
现在她对面的白墙跟前,投影的就是隔壁的室内景象,就好像把发育箱搬过来了一样。兰泽刚才就在她眼前摆弄这玩意。
近在咫尺的地方,她偏偏用投影,而不是站起来亲眼去看看隔壁,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
不过,张大姐现在有这个资格。
她困在床上无所事事。孩子们回来之后,立刻发现家里到处都是十天没玩的玩具,只顾着自己去玩,还没进来打扰她。
所以,兰泽带着张露莲一进来,她就注意到了,脸上立刻露出微笑:“露露,多谢了。”
张露莲是进来交任务的。
“本来我就该随时待命的。你自己非要逞能。有本事你自己飞回来呀。”这警卫员开口一点也不客气。
“嘿嘿,等好了再飞。”
“这是我们自己的地盘上,你说你有什么好顾虑的。”
“高处不胜寒嘛。”张荷尴尬地笑笑。
“你要是自己能爬的动,是不是还不想叫我?”
“你这警卫员废话真多哎!”张荷笑骂她,“完事了,就滚蛋!”
“好了好了,我走了。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张露莲喜滋滋地,又低头小声说,“等你召唤我。”
她昂首一磕脚跟,抬手敬了个军礼,向后转,离开。看上去还挺像回事的。
张露莲离开房间,兰泽没送她。
倒是孩子们在楼下呼呼啦啦地从游戏室、滑梯边,家里的各个角落,跑了出来。
就听见小米大嗓门:“阿姨再见!”
张一点跟着喊:“下次来玩!”
“哎,我是不是太谨慎了?”张荷问兰泽。
“我又不是你,我哪知道?”兰泽反问她,“你觉得太谨慎了?”
“一朝被蛇咬啊!”张荷冷着脸,“现在还有人造我的谣。”
“咋的了?”
然后兰泽看到了一段声情并茂的文字。有几分不好描述。
大体上,是在太空中一处幽深阴暗的魔窟之类,有个某国小流氓吃饭没给钱被打手逮住了。然后某位名字被涂得一团模糊的女舰长出现了。
小流氓出于惊奇吐了一个脏字:艹!
女舰长说:“哟!哥几位,好好教育教育这位小朋友这个字到底怎么念。”
然后就是猛男的狞笑和小流氓的惨叫。非常大段的狞笑和惨叫。不可描述的情节充斥其中。
“够下作的呀?”兰泽诧异道。
“没指名道姓,我还不能生气。只能当作没看见。”张荷闷闷不乐地说,“你看,联合体里的人才多吧?”必须得承认,歪才也是才。
联合体里的女舰长不少,但位置高的就不多了。就那么几位,两只手就数完了。而其中手里掌握了舰上武装力量的女舰长,满打满算也只出现过张荷一个。
“我觉得编排你的人,对你的性格可能有点了解。”兰泽猜测。
“有可能。”张荷在联合体里打滚了十来年,认识的熟人不少。但是真想不出谁是隐形的仇人。
兰泽觉得那段子的细节描写还是挺生动的。正常人看了容易想入非非。
说实在的,他有好长时间没敢想入非非了。
“你别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欺负人的事情我没干过。”张荷认真地说,“我对正义有信仰。”
她又补充了句:“你看看咱们的二儿子,纲哥。”
如果说豆子——张兰纲,纲哥有什么爱好,大概就是侠义。实践的方式,是勇往直前。
虽然有时接近于作死。
儿子像妈,四个大儿子像的角度各有不同。最小的,暂时还看不出来。
兰泽揉揉自己的脑门,驱逐胡思乱想。
他把思绪绕回到联合体这条精神分裂的蛇身上,觉得奇怪了:“对了,张露莲不是和你一样,本来是联合体的人吗?从联合体到陆军这么容易吗?”
“当然不容易了。”张荷回答。“她是因为本来就是空军的兵。离开国家的几年里,干的事情清清楚楚,全都是杀人的勾当,而且没有任何损害神州的国家利益和人民利益的事迹。要不然,就算重新入籍有我担保,政治面貌审核也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姐,你可别再劳神了。”兰泽阻止她说下去。“蒸个蛋羹当零食好不好?刚才讲了那么多话,润润喉咙。要不要放几根小银鱼?”
“要麻油不要酱油。”张荷决定道。
“对了,”兰泽走出卧室之前,忽然想起,“小名叫末末吧!”
“哪个?沉默不说话?”
“粉末的末。最末一个。我们现在就可以排队申请女儿了。”
“排队申请女儿?好!”张荷赞同。
小末末就这样被父母忽略了。
核工业部在本年度2242年底的年会,兰泽没有参加。
西北造物公司的年会,他也没去。
他老婆在医院生孩子,小儿子末末出生,正处于紧要关头。他哪也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