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了吗?末末能表达得这么清楚了?”兰泽还是抑制不住激动。
“今天一天,他的话都很多。”张荷又拣了兰泽餐盘里的几根芦笋,尝了尝,挑了下眉毛,“虽然基本上听不懂,可我觉得他可能在自责。昨晚上洗脸没看见你,他就开始忧郁了。
兰泽低头看儿子,儿子也抬头看他。父子俩面面相觑。
兰泽忍不住笑了。而末末大概没听懂,一脸茫然。他妈的话太抽象了。
“你不在家,大概促进了他的思考吧。”张荷认真地喝粥,夹兰泽盘里的菜吃。“我觉得,你多离开几次,他就能习惯了。”
“……所以,你现在吃我的菜,是表演给儿子看吗?大家关系好,互相吃菜很正常?”兰泽认真地问。
“那倒不是。”张荷微微一笑,“你回来,我感觉身上压力一轻,胃口就好了。”
“你也有感觉到压力的时候?”
“那不废话嘛!去,再多添点菜来。”
对于没怎么带过孩子的人来说,带着小朋友刷牙洗脸,换衣服哄睡觉什么的,实在是艰苦绝伦,充满了挑战性。
末末其实非常好带。给他小毛巾,池子里放好水。他自己会洗脸。虽然会把自己弄得前胸都是水。给他牙刷,他自己也会刷牙。就是难免糊得一脸都是口水。
先刷牙后洗脸,可以避免一半的问题。
同理,洗洗涮涮之后,立刻把衣服换好了,比上床了再找睡觉穿的衣服,也可以减少麻烦。
张荷跟孩子一起折腾,倒是觉得挺好玩的。
但小末末一忧郁起来,她难免想多。
这脑子里的戏一多,人就难免有点焦虑。
经过今天一整天的认真思考,在看到兰泽的一瞬间,她终于找到了最佳解决方案。
孩子交回他爸手里得了。
欢聚之所以总是令人欢欣鼓舞,就在于真能解决问题。
两人互相之间,本来都有不少私密的话想说。张荷非常想吐槽小末末,但这不能当着孩子的面瞎说。小朋友会在意的。兰泽也还想问问,张将军到底怎么判断的兰花的未来发展。说话留一半,不清不楚,挺让人不痛快的。
不过,晚上把末末扔床上之后,他们俩躲进自己房间,立刻什么话都忘了。
第二天,他们召唤了k大姐,把姜汉臣交给k大姐继续调教。
据大姐的反馈,小姜悟性不错,适应得挺快,升到甲级的机会还挺大的。
兰泽觉得自己重获了自由。开心地拎着小末末,和张荷一起去童校看那四个大儿子去。
二年级小朋友的球赛,终于进行到了和五年级对战的阶段。这场比赛终于恢复了表演赛的安宁祥和。
本来,各个年级内部和相邻年级的班级之间进行的循环赛,才是童校球赛的主体部分。
年级队之间的比赛,本来就是表演赛。今年的二年级硬是把表演赛踢成了挑战赛、对抗赛、晋级赛。
二年级的一帮皮孩子一路冲杀到了五年级面前,如今挑无可挑,晋无可晋。
球场上充满了欢声笑语,两支年级队之间十分和平友好。
这主要是因为身高体型的差距过于悬殊。五年级的孩子,小的十岁多,大的都有人超过十一岁了。长得快的小姑娘,身高超过一米五,敦实得像装甲车,已经向青春期迈进。这些大丫头大小子,再过几个月就该离开童校了。有的孩子从心理上,就不再把自己当成小孩。而心态这东西,是会传染的。
而二年级的孩子,小的七岁多,大的才八岁。有一半人还没超过一米二。个头最小的小麦才一米一。
五年级的孩子们,对待二年级这些真正的小孩子,动作十分温柔。哥哥姐姐带着弟弟妹妹玩,才是表演赛的正常状态。
如果不是有裁判控场,他们踢到一半,非等停下来手拉手转圈跳舞不可。
五年级的孩子反正也不怎么关心球门。场上不知什么时候达成了默契,我陪着你踢进一个,你再领着我踢进一个。整场比赛结束的时候,四年级年级队的小观众都郁闷了。五年级轻松地踢了个十二比十。
赛场上两队小球员整队。主席台上校长宣布本赛季圆满结束。
两队的队长互相握手,致意完毕。教练宣布解散。
五年级的大孩子们,呼啦一下围住了小麦。
“小弟弟,你几岁了?”
“小弟弟,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头?”
摸过小麦头发的大姐姐得寸进尺:“小弟弟,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小麦:“……”
“小弟弟,你的名字……”
小麦:“我叫张兰维。”
“我听他们喊你小麦!”
小麦:“小名……”
“小麦真是太可爱啦!”
“小麦,我觉得你是我弟弟!”
懵懂的小麦:“可是,我好像没姐姐呀?”
“那就是表弟!”
现场的音效好得很。虽然光照之下,赛场中心场面嘈杂,但是小孩子的声音清脆,分辨率很高。
小麦在赛场中,被大孩子团团围住一时无法离开。场地上空的大小屏幕继续展示实况,人堆中间依然和平友好。另外三个兄弟也没离开。小米挤到小麦身边,一把把他搂住了,对着五年级的哥哥姐姐嘿嘿傻笑。豆子回头和几个队友交待了几句,就拉着张一点也挤了进去。
比赛已经结束,但显然熊孩子们还没玩够。
兰泽和张荷无奈对视了一样,从观众席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