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格式他才开始讲具体的解题思路。之后,就是针对各人具体错误的答疑。
男生们的配合度挺好。
这帮女生太麻烦了,一律和他没大没小。
就连看上去内向沉默的女孩子,也变成了自来熟。
兰泽不晓得这是什么情况。貌似不管本来性格什么样,面对他全都挺放松?他能有什么办法,他还能有什么选择?
“乖,喊老师,告诉你这题步骤。”
对着干呗。
于是那个女生瞟他一眼。旁边另一个女生热情地说:“小兰老师,下课以后一起去唱歌啊?”
“呃,我五音不全。”兰泽胡乱回答。
从结果来看,兰泽带辅导课的成绩还挺好的。屡次到手的奖金可以作证。
一开始他是真看不上这拨连数学符号都认不全,连解题格式都写不好的学生。
第一次课上,对新生答疑的时候,他顺便和每个人都聊了几句。
兰泽一直在等着有人主动问他问题。没人提问,于是就变成了他挨个找学生讲错题和随意聊天。
这帮子新生表面看起来都充满了自信,有的人面对他时侃侃而谈,俾睨天下之意挡都挡不住。
主动找老师提问的都是学习用心的。全明白的人自然没问题;完全一团浆糊的人,提问都不知从何提起。不过,课程才刚开始,他也看不出来什么。
考试想要全员通过,只能随缘。
花费时间和精力在这些学生身上,是本着尽人事听天命的原则。顺便也帮帮有追求的人,比如他的好兄弟陈相鹤。
陈相鹤踌躇满志,志在医学院。
医学院是志向远大的生命科学学院新生们的最佳归宿。对基础课的要求可谓是吹毛求疵,不光要学分,还要高分。对于不考试的课程,要求“优”等。
鹤兄的学习能力还可以,拼一下希望挺大的。
课后,陈相鹤一脸的奋斗意志,留下来私下找兰泽。
于是兰泽向他推荐了一本经典习题集,——数学系用的。
看着兴奋的鹤,兰泽紧接着泼了一瓢凉水。题量挺多的,如果嫌多就只做单数题号好了;如果觉得题太难,那就暂时停下,先把存量课扒完了再做打算。
过了几天,恪齐追着他要鹤兄的习题集。
恪齐的程度,兰泽还不了解。习题集都是学校资料库里的书,知道书名自己就能搜到。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把习题集入口发给了恪齐,然后在校内的高数讨论组,对所有人公开了这本习题集,同时配上了不推荐说明。
在兰泽后来的记忆中,那些年他的大部分努力都只是垂死挣扎罢了。没有几件对人生真正有用的。自从上不了天,他就觉得自己在地面上一天天被尘土埋没,躺在泥地里腐烂是迟早的事情。
当助教辅导新生,不过是学校几年的折腾中的平淡日常而已。回忆起来,倒是难得的舒畅。
因为他不光是把所有跟他混的新生送过了合格线;确切地说,20个人先后参加各阶段考试,都一次性(无重考)以良或良以上的水平线通过了。
而且,他为了给陈相鹤开小灶,三不五时跑新生宿舍。
后来老朋友里需要过高数这门课的,都准时泡到鹤兄宿舍做题。连带着鹤兄同起居室的另外几个新生,都被拐带得先后过了优良线。
高数的阶段性考试足有二十多次,各人进度不同,大部分人都要学两年时间才能参加终课学业考。辅导这些人功课,他当时觉得,完全是看在兄弟情分上才这么卖力的。回头想想,这个助教当得真是有意义。就连恪齐自从以“良”的等第过了头几次阶段考试,看他都跟看亲人似的。
那时候这拨人都扎堆用功。
陈相鹤的起居室里,常年聚集了一屋子人都在用功学习。
就连不用上数学必修课的王小二——他中文系的,也偶尔过来视察一下。
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兰泽时间也不算浪费。不用费口舌讲数学题的时候,他也看自己的书。
生物学范围内,他要补的课挺多。分子遗传学、发育生物学之类,在微观层面和化学紧密结合,于是他还得抓紧补化学课。有不少课他需要和新生搭伙,一起混实验室和展厅。
参观类型的实验他都可以参加。实操的话,身为突变携带者,限制还挺不少的。
大部分历史悠久的理化生实验,用不上极端实验环境、辐射系列设备,原则上,他在一边穿戴好防护装备看着别人动刀子动枪玩毒药都没问题。极端环境、辐射系列,原则上,让他远程实操其实也可以,但学校方面不建议他上手操作。
地球人这么多,学校学生这么多,培养他这个突变携带者真是够麻烦的。
还加上,他还得啃仙女开的那一堆文献,兰泽的脑袋整天充实得不得了。终于啃完那一堆量子化学相关文献之后的心得就是——学什么都比数学轻松愉快。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他搞数学真没什么天赋。
因为和那帮新生整天泡在一起的关系,他们又恢复了当年的亲密。
王小二不再和中二期一样,整天写诗;他热衷于背诗词歌赋,尤其是骈赋。越长的他还越喜欢。
一般情况下,别人听不出来他念念有词都念叨个啥。每个字听起来都像中文,实际上也的确是中文。现代人活生生地听不懂。于是小二哥就特有成就感。这是心理变态。是病,得治!
相鹤哥花了一整年时间,刷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