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侍女闻言为难地缩回了手。
高玄琝的声音悠悠响起:“罢了,你们下去吧。”
韩亦雪舒了口气,差点就要穿帮了。
侍女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韩亦雪想同侍女一起离开,刚到屏风口,门就“砰”的一声被关上了,自己差点没撞上去。
男子好听的声音传来:“这汤池放了多种珍稀药材,你身子不适正好泡泡。”
韩亦雪试图打开门,门却纹丝不动,似乎从外锁住了,她感觉自己又被这人坑了,眉头皱起恼恨道:“真不必了,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答谢吗?可没说要泡汤的啊。”
顿了顿,又听见男人的声音由远及近了些:“这时候吃饭尚早,邀你前来我是诚心想要答谢的,同时也为方才的鲁莽赔罪。这里的好东西自然也想让你体会体会。”
接着就有一片阴影从背后投射而来,那是未着寸履的男子身影,韩亦雪瞥了一眼那影子,身子崩得僵硬。
男人才出浴,只一件白色布帛维系在腰上,算是勉强遮住了下半身的春光。水珠从他宽肩窄腰的身上滑下来,滴了一路。
“你是不习惯女人帮你脱衣吧?那不如就让我来吧。”说着魔爪便向韩亦雪伸来。
韩亦雪顿时呆若木鸡,惊叫道:“你!你!别动,再动我就喊人了。”
外面晴轻见状想要闯进去,结果就被几人挡住了去路。
“这里是男子汤池,您这么闯进去不妥。”
“我家公子只是想向你主子答谢而已,又不会吃了她,你着急什么?!”
“让开,她不与人共浴。”晴轻咬牙道。
“同为男子,有何不能?我家公子也是一片好心。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几人就在外面打了起来。
韩亦雪才刚看到个肉色的身影,就有件披风突然从天而降,盖在了自己头上。
眼前顿时一片黑。
这披风掉得太及时了。
高玄琝一惊:“谁?”自己居然没有发觉有人靠近,可见此人内力之高。
接着就听见熟悉的男声隔着屏风传来:“明兄。”
“苏白!是你啊,你怎么来了?”高玄琝诧异,他能想到任何人唯独没料到苏白会突然出现。
居然是苏白?韩亦雪心下稍安,他定有法子助自己脱困。
“这里是天元阁的洢水屋,我刚到这里就听说明兄来了,正好有要事要与您商讨一二。”苏白淡淡道。
“可我这里还有一位贵客。”说罢,高玄琝为难地看向韩亦雪,见她还傻傻地被披风包着头,就想帮她取下,手还没碰到,就被苏白一手挡住。
“刚听这位公子的影卫说,她有洁癖,从不与人共浴,也不喜欢看到别人光着身子,毕竟年纪还小,明兄就别为难她了吧?”苏白解围道。
“有洁癖?那真是可惜了,这药泉我又额外多加了几味珍惜药材。看来小兄弟是享受不到了。苏兄你要不要…?”
不等他说完,苏白就知道他要问什么,果断拒绝道:“不了,我在外面茶室等你。”
韩亦雪摸着屏风自己先挪到了门外。
刚出门,苏白几步就来到她身旁,把她头上的披风取下揽在手里,一句话也不说。
韩亦雪愣了愣,看着他头戴半块银质面具的风华依旧,忽然觉得他给自己的感觉与玉子书十分相似,但两人却又有许多不同,比如体温一人火热一人寒凉,气质一人冷峻一人温雅,味道一人热沉一人冷月。
这时,高玄琝的贴身侍卫从他们身旁经过走进汤屋帮他更衣,韩亦雪冷哼一声,他怎么不叫侍女帮着更衣?
苏白在桌边坐下,韩亦雪也跟着坐了下来。她拿眼偷瞄苏白,此刻他就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表情淡淡,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谢谢你啊。”韩亦雪对他道。
苏白不搭理她。
韩亦雪撇撇嘴,这人性子真冷清。她又想起玉子书,如果是他,应该是会温柔回应自己。所以两人应该再加一条,性子也差很大,一个外热内冷,一个外冷内热。
她忽然又想起苏白曾说自己“随意潜入风月场所,对男子毫无顾忌,礼仪规矩得重修。”
她莫名有点心虚,今日男子汤屋被抓,他对自己的误解会不会越来越深了啊?
算了,反正他们又没关系,误解就误解吧,还是不解释了。
这时,高玄琝穿戴整齐,从内室走了出来。
他先是拱手对着韩亦雪一礼,“抱歉抱歉,今日明某是想请你过来好好玩玩,没料到你有洁癖,是我思虑不周了。”
“不妨事。”韩亦雪嗓音听不出喜怒:“我进来其实也只为了说几句话就走,这饭就不吃了,明公子也不必客气,你的心意我已领了。”
不等高玄琝回答,苏白终于语气冷冷地开口:“既然这样,不然就请小公子先离开?我与明兄还有要事相商。”
高玄琝听着苏白着急赶人,就有点尴尬,想起还没有给韩亦雪介绍,就道:“这位就是天下第一公子苏白。没想到他正好在这里,他难得来一趟宁都,今日只好耽误云小兄弟了,明某过意不。”
“请客就不必了,那我就先走,你们慢慢聊。”韩亦雪想要早点离开,怕要来回客气个几次才算完,道完这一句不等回应就匆匆逃离了。
韩亦雪回到慕兰苑吃过饭,就被晴轻催着去青竹院练字帖。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应玉子书,毕竟他却对自己做了那种事,这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