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莘蔚,有您的信函。”
归晨坐在自己房中仔细研究着秘术典籍,听到院中有人唤她便放下典籍朝屋外走去,来人是郡府中负责收发信函的仆役,自归晨调到汝南以来,每月初一十五两封信函皆是由他送到院中。
不知不觉归晨在汝南述职已有三个月了,任的依然是安户之职,每日只在黄昏时分出门巡街,两个时辰后便能回来,清闲得很。
因为职务清闲,三个月下来几乎没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她和檀渊还有成阳极少能接触到汝南郡府的其他秘术师和事文掌司,根本没有机会询问汝南郡的情况,想要调查往日的记载卷宗也是完全没有门路,所以迄今为止,半路拦截学子和擅入试练场这两件事的调查还是毫无进展。
澹台景吾还是一如既往的会给他们找茬,不过这种事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归晨在经过三个月的磨练后已经能做到对澹台景吾的冷嘲热讽心如止水,现在的她就算澹台景吾站在她身边喋喋不休一个时辰,她也能毫不动摇地吃饭睡觉照例巡街。
不过不发脾气不代表别的事情也不在乎,例如归晨就十分讨厌因为澹台景吾的故意找事而成为焦点,听着别人议论“澹台莘蔚又在给外调来的莘蔚找事啊?”“一见面准是不会消停的”这样的话,归晨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别人看她的眼神中都带着一探究竟的意味,所以归晨尽量避免和澹台景吾见面,就因为这个原因,她和檀渊还有成阳早已不在郡府中的膳堂用餐了,而是选择在附近的酒楼或小摊上解决,虽然这样会让每月的开销增加不少,但他们三个都不是缺钱的人,所以也就乐的花钱买个清静。
当然这三个月也不能算是全无收获,来之前公仪承又交给归晨两份上乘女系秘术的典籍,所以她就利用空闲的时间来修习秘术,此时的她早已能顺利将精气输出体外,咒术“飞星”也已能融会贯通,现在她正在研究的乃是上乘女系秘术的另一呈咒术“莲云结”。
看到归晨走出屋外,那仆役也就迎上前来和归晨寒暄着:“公仪莘蔚没有出门啊?临近年关,外面热闹得很,商贩也比平时多了许多,公仪莘蔚没趁着清闲去外面转转?”
想到新年将至,归晨就没了什么好心情,这还是归晨自出生以来第一次不和家人一起过除夕,因为节日期间更要维护好治安,所以安户便不能告假,更不要提回弋阳去了。想到以往除夕和家人一起守岁,初一众多宾客前来家中拜访,初二跟着父母去兖宿的外祖家探亲,此时的归晨心中就说不出的难过,她勉强挤了个笑容说道:“其实无需特地去逛,我巡街时自然能看到。”
那仆役也想到归晨不能回家过年的苦恼,于是讪笑了两声说道:“其实初五初六的庙会才最有看头,公仪莘蔚那时再去也不迟。”说完便将信函递给了归晨。
归晨接过信函一看,竟是有两封,除了家中寄来的,另一封竟是来自袁扬子明。
檀渊此时也从屋中走了出来,看到归晨手中的信函随意的问道:“家中又来信了?”
归晨扬了扬手中的两封信道:“不止家中,子明也来了信,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子明……”檀渊轻轻的重复了一遍,好奇归晨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对袁扬子明的称呼。可归晨却以为他也想知道朋友来信的内容,所以快速拆开了火漆,潦草的看了前几行后便对着檀渊说道:“他让我代他向你和成阳问好呢。”
接着她便又去看信,边看边对着檀渊唠叨着:“子明之前还对我抱怨过,说我们三个都调来了汝南,只他一个人留在了弋阳。”
檀渊听着她的话,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声音也有些冷淡道:“你什么时候和他见过面?”
归晨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来汝南之前一次在给檀渊送饭的途中,她正走着,只听身后有人叫她。
“归晨。”
她回过头来看到的就是袁扬子明,自从生辰以来两人还没见过面,归晨朝他笑了笑道:“袁扬子明。”
可袁扬子明似乎对这个称谓不太满意,皱着眉说道:“我以为我们有了在试练场的经历应该算是朋友了。”
归晨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于是点了点头又道:“当然啊,我早就把你当朋友了。”
袁扬子明听了她的话立刻舒展了眉头道:“既是朋友那就不要再连名带姓的称呼了吧,这样显得疏远。”
归晨这才明白他是不喜欢自己对他的称呼,便询问道:“那该如何称呼啊?扬子明?”
平日里有人拿袁扬子明的名字开玩笑便这样叫过,他以为归晨在调侃他,怒气刚爬上面庞,却见归晨问的一脸真诚,这才知道归晨并无恶意,于是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父母和朋友都是直接叫我子明。”
归晨道:“那我也就叫你子明吧。”
袁扬子明像是终于放下了纠结很久的事情一样展露了笑颜,却只在片刻后就又拧起了眉道:“你们三人都去了汝南,只有我留了下来,我其实也想和你们一起去汝南的,只是名额只有三个。”
……
这件事不过是个小插曲,归晨没放在心上,所以也没和檀渊提过,现在檀渊问起,她也就将那日的情况大致叙述了一遍,谁知檀渊听完后冷哼了一声道:“马后炮谁不会,他若是真有心,在弋阳郡府的时候怎么不自荐,非要私下和你说。”
归晨闻言错愕的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