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晨听完澹台景吾这句话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一向是非不分的澹台景吾竟愿意承认他们三个是正直的人。
坐在澹台景吾身边的廖婴奇此时已是焦急的坐不住了,于是又开口阻拦道:“景吾,不能说!”
可澹台景吾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正色道:“你们不是想要知道为什么汝南学子会在半路伏击你们吗?这其实是我父亲的安排,为的是减少其他郡参加试练学子的数量,好将更多的名额留给汝南的学子。”
“一共四十五名学子,都是我父亲信得过的人,分为五组,其中四组埋伏在各郡前往及安的必经之路上,负责及安郡的那队人数最多,埋伏在试练场外的树林中,我们提前便得到了试练将在及安举行的消息,所以有足够的时间行伏击之事。”
归晨三人听完这番话无一不是目瞪口呆,虽然之前他们就已经想到是有人指使,可切实地听到真相后还是觉得心惊。
归晨有些不敢相信地质问道:“你们伏击其他郡的学子,就是为了给汝南的学子争取更多通过的名额?”
澹台景吾垂下眼眸,叹了口气答道:“是。”
这下归晨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了,高声道:“试练本是为了公平选拔优秀的秘术师来更好的护卫百姓,你们这样做还有何公平可言?”
许是她声音大了,惹得澹台景吾连忙看向房门,他故意压低声音,像是要提醒归晨小声一点:“我也知道这种做法不对,可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归晨强压下胸中的怒火,问道:“这事我们已经禀告了负责登记的教习,为何州侯不处置你们?”
澹台景吾沉默了片刻才答道:“不是不处置,而是根本查不出来,除了安排伏击弋阳学子的那一队被你们擒住了,余下几队都还算顺利,所以真正禀报此事的只有你们而已。”
“汝南去年参加试练登记在册的学子有两百零五人,可实际上却有两百五十余名学子都参加了试练,未登记在册的汝南学子则是冒用了那些被伏击的学子之名进入的试练场,他们的任务就是进场之后被淘汰,当然若能淘汰一两名其他郡学子更好。”
“除了弋阳郡有学子上报伏击之事,其他郡都是风平浪静,表面上各郡的学子全部到齐,又无人禀告自己被伏击,私下里那些被伏击的学子以为只是遭遇了祸事错过了试练,无人上报,州侯又如何调查?”
归晨瞬间明白了那五十名学子并没有登记在册的原因,只要有学子拿着号牌来报道,负责登记的教习只会根据号牌来核实名单,并不会进一步去确定是不是本人,所以只要有人来报道,那么伏击的事情就不会被发现。
澹台郡伯应该提前就想好了这个主意,所以才安排了五十来名并不在册的学子。
想来虽然州侯当下没有查出什么,但还是对这件事有所怀疑的,不然不会暗示薄溪郡伯将他们三人调来汝南暗中调查。
“所以说汝南郡去年参加试练的学子足有两百多人,也是澹台郡伯的安排?”一直没有开口的檀渊突然问道。
“是,参加的人数越多,通过试练的人数也就越有保证,而且人数多了在试练场里也好相互帮扶。”
澹台景吾虽然回答了檀渊的问题,但檀渊的本意并不是想要询问这个。
“澹台郡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学子参加试练?”
没错,这才是檀渊真正好奇的地方,因为按照规定,除非是表现优秀,并且有三名以上教习推荐,否则学子要等到十三岁以后才能参加试练。
按照汝南郡往年参加试练学子的人数来看,去年报名的人实在太多了,就算这是澹台郡伯为了让汝南多几人通过试练所做的安排,可这么多学子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吧。
澹台景吾本以为伏击的事情解释清楚这件事就算过了,可没想到檀渊竟然问的这么细致。
他犹豫了片刻到底要不要回答,可转念一想,既然檀渊已经有所怀疑,就算自己不说他也是一定会去查的,还不如现在说出来博得对方的好感,这样他的请求对方也许会认真考虑。
“这两百五十人都是汝南学子无疑,只是他们有些是参加过一两次试练没有通过,已经放弃成为秘术师的,但去年又被父亲召回参加试练。还有些甚至没有到十三岁,只是在记录上做了手脚,改了年龄。”
看来这也就是为何去年参加试练学子的卷宗记录会如此模糊,只写了一个年龄,因为有大多数人年龄都是伪造的,若是还像往年一样记录详细,那伪造出生时间便要累死做记录的掌司了。
归晨看向澹台景吾,一手指向廖婴奇接着问道:“那他是如何拿回号牌参加试练的?其他的先不说,伏击弋阳学子的那些人,号牌可是我亲自上交的,按理说他不该逃过责罚。”
澹台景吾和廖婴奇此时都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两人都是低着头,过了半晌,还是澹台景吾先开的口:“其实伏击你们的学子也并没受到什么责罚,他们本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而且也没有得手,身上的伤又那么重,又没有对你们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州侯想处罚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他看了看廖婴奇后方又说道:“至于婴奇,负责试练的教习也有汝南人,悄无声息的拿回号牌不是什么难事,有了号牌,他自然也就能参加试练。
归晨这回是用了很大的力量才控制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没有造成实际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