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椅上的宋思明缓缓地睁开双眼,看了一眼门口之后,便吩咐灼华加副碗筷。
虽然有着师门情谊,可那偏蛊之事还没有弄清楚,她并不想让对方进来一起吃晚宴。
但是师命难违,也只得让出半个身子让对方走了进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对着灼华作了个揖,左鼎挼着衣袖,进入了堂内,没有客气的直接坐在了桌前,兴致盎然的看向后院忙活的两人。
宋思明也从竹椅上起身,走了桌旁坐下,仿佛是在陪着他坐等一般。
二人都没有说话,僵僵的坐在那里,气氛显得有些怪异,宋老爷子眼珠子一直转悠着,不知道想着什么。
灼华站在一旁抄着手,斜倚在顶梁的柱子旁,盯着桌前的一老一少看的瓷实。
李四和邹秋端着菜从小院走了进来,放在桌前摆好。
邹秋看到左鼎的到来,仅仅只是诧异一下,迟疑的想问些什么,没有问出口,转身利落的朝后院走去。
倒是左鼎看到李四的身影,显得有些错愕,甚至揉了揉眼睛,反复确认之后,一副不敢相信的惊讶表情。
显然他认出了对方,并且对他的身份非常的熟悉,以至于看到第一眼,就开始怀疑。
灼华也暗自心惊,能认出李四的身份,这个师哥看来还涉足江湖啊,也不是个安生的主。
林飞兰后来多加了两个菜,小小的四方桌摆了八个菜,中间放着的是一条刚从河里打捞的草鱼。
飘香四溢,让人忍不住的胃口大开。
“飞兰,手艺有进步。”
灼华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大家也都纷纷赞同,这顿饭菜做的着实不错,用心了。
宋思明看着旁边的左鼎,问道:“要不要喝点酒?”
显然,老爷子今天很是高兴,平日里可是滴酒不沾的。
就在林飞兰准备拿酒的时候,左鼎摇头拒绝了,这下气的灼华不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一桌子的菜肴不配点美酒,岂不可惜。
邹秋也是面色不善的看向左鼎,宋思明怎么说也是师伯,如今自降身份的询问他,却是这般的不给面子。
宋思明尬笑两声:“不喝酒的好,不喝酒的好,我平日也不怎么喝,既然不喝酒那咱们吃菜。”
宴席便在尴尬的氛围中开始了。
互相默不作声,埋头吃着自己的面前的饭菜,全局没有多说一句话。
再好的饭菜,在何种情况下也是食之无味,众人都随便吃了一些,便放下了碗筷。
宋思明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上杯清茶。”
饭后一杯茶,这是宋神医铁打不动的习惯,只是根据情况的不通,所喝的茶也不同。
林飞兰赶忙起身去后面泡茶,水早已烧好,直接冲上就好,倒也方便。
灼华看向左鼎,语气不善的说道:“你不是说比试吗?这会休息的时候,先详细的说说,省的一会麻烦。”
“我的病人有些特殊,需要等到宵禁的时候才能见面,到时候再细说。”
有些患者就是这样,为了不想让别人知道隐疾的事情,和医师请到家中或是订到晚上,也算是屡见不鲜的情况。
听到这番解释,灼华也不好说什么了,总不能现在就拉着大家去吧。
左鼎提议道:“不如这样,这段时间空余下来,就先有邹师弟先出题吧。”
话说的十分柔软,语气却有些轻蔑。
邹秋怎么想的不知道,但是宋思明听到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目光中浮现出异样的神色。
灼华感觉也有些怪,感觉对方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今天来解决。
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我还没有想好那,要不怎么给飞兰诊脉怎么样?”
这话一说出来,被遭受到灼华的腹诽,这不是摆明想摸我家飞兰的手嘛。
对着邹秋鄙视道:“你可真厉害,为了能和飞兰有肌肤之亲,不惜再输一次,师傅的荣誉都被你才在脚下随意践踏。”
额
邹秋一脑袋的黑线,这个帽子扣得有点大了,小师妹真是一刻都不得安宁。
收完桌椅之后,林飞兰上楼抱下了那把焦尾琴,在这闲暇之余,为大家弹奏一曲。
宋思明轻声道:“飞兰的琴艺还是不错的,东齐琴师里面难逢其右。”
“哦?”
左鼎仿佛来了兴趣,轻咦一声,语气中仿佛不相信一样,或许他怎么都想不到一个堪称国家级的琴师,会在这里做下人的活。
一时兴起,李四抽出佩剑在院内,和着琴声舞起剑来。
天籁般的琴声加上行云流水的剑势,就连邹秋这般没闯过江湖,没见过世面的人,也不由得为之倾服。
左鼎由衷的赞叹道:“小小县城内,果然是卧虎藏龙,能都看到这场景也算不枉此行啊。”
这话说的宋思明倍有面子,不善言笑的他此刻脸上堆满了花。
心情大好之下,指点了一下早上左鼎悬丝诊脉操作不当的地方,顺带把心得心法也当场传授给了邹秋和灼华。
悬丝诊脉并不需要多么高的天赋异禀,完全是靠着手感和经验两方面。
而宋思明就是那种骆驼一样的性格,在医术的大海中默默前行,几十年的经验摸索出了其中的门道。
反而一些天赋异禀的人,无法触及此术,大概是他们的心静不下来的缘故吧。
灼华手里拉着一根丝线,另一头扯在飞兰的腕部,一边感受着脉搏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