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冀一怔。
接着,太子荣又开口道:“子冀,为兄现在再教你最后两件事,那就是君王的责任与担当。为兄死守王宫,就是要告诉齐国所有人,此时此刻,齐国还有人在为齐国而战,为齐国而死。
为兄要告诉燕人,齐国人并非所有的人都是胆小怯弱的懦夫,虽然齐王跑了,但下一任齐王还有血性,哪怕是最危机的时候,齐国还有愿意为齐国而战的勇士,为齐国而死的义士。
之前子冀你不避死难,出城与燕军决战,这是你的责任,现在,为兄为齐国而死,这正是我这个太子的担当。”
此言一出,城墙上的太子门客护卫纷纷大吼:
“臣等愿随太子,生死不弃···”
田冀闻之,不禁哽咽:“兄长···”
此时,太子荣接着道:“子冀,若是为兄也跑了,我齐国君王太子全都置群臣百姓于不顾,全都自私的跑了,那群臣怎么何归?百姓何归?群臣为谁而战?百姓为谁而战?
那时···齐国才是真的该亡了。”
田冀一僵。
此时,城墙上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太子···刚刚太子妃听说燕军到了,便抱着两位王孙···投井了。”
“···”
“···”
“···”
城墙上,太子荣一脸平静,且语气也变得异常平静的对田冀道:“子冀,答应我,若是你将来即位为王,千万要记住,不要跟咱们父王学!不然,为兄死不瞑目,甚至,九泉之下,你也无颜再见为兄以及历代先王!”
说罢,太子荣向田冀挥了一下手:“子冀,你走吧,去广益城,田礼将军会在哪里等你的。”
太子荣说完,便退后两步,便从田冀视线中消失。
“兄长···”
田冀呼喊了两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此时,一个士卒快步跑来:“报,公子,燕军步卒已经杀到临淄西面不远处,即将进入临淄。”
张侧古肥等人一听,立即开口道:“公子,速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田冀闻言,立即定了定神,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城墙上方,一咬牙,双目含泪道:“传令,走,借道大城,从南门杀出去,渡淄水,去广益。”
···
不久,乐毅率燕军杀到临淄,见临淄城门洞开,微微一笑,下令道:“传令,再次告诉将士们,入城后,无论贵族还是百姓,全都要做到秋毫不犯,只准驱赶齐人回家,不得进入齐人家中。否则,杀无赦。”
“诺。”
“传令,大军立即入城,速速控制城中各要地,并封锁西门南门,严禁任何齐人出城。”
“诺。”
“传令,让水师准备膳食,今夜晚膳,全军将士没人赏肥肉一块,瘦肉两块。”
“诺。”
“走,进城!”
“诺。”
北面城门。
乐毅一进城,唐子与数位齐国大臣立即迎了上去:“相国终于来了,在下在此等候相国久矣!”
乐毅见识唐子,立即下车相迎:“累及诸位先生相候,这是本将不是啊。”
乐毅与众人见礼后,又赞道:“大王能得偿所愿,本将能入得此门,全是苏子唐子以及诸位之功啊!若非苏子,本将也不能联合六国伐齐。若非唐子,本将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进入临淄。稍后,本将必上书大王,为诸位请功。”
“哪里,哪里。”唐子喜道:“燕军能入临淄,皆大王之贤以及相国之能!”
相互吹捧了一下后,乐毅邀请唐子上车,二人同车入城。
车上,乐毅开口问道:“唐子就在临淄,可知现在临淄是何情况?”
唐子应道:“回相国,之前齐王地闻齐军败,便急忙逃亡,然后临淄一片大乱,群臣百姓皆逃亡。不过,齐国太子却没有逃,而是带着一批人在王宫顽抗。”
乐毅闻之,沉吟道:“明知必死而不逃,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是勇士,是义士,值得本将亲自去会一会。走,随本将去攻打王宫,活捉齐太子,让齐太子为我们收服临淄城。”
“诺。”
此时,唐子见乐毅没有问齐王地,便提醒道:“相国,齐王地只带着十余个近臣百余护卫向南面逃亡,若是相国派骑兵急追,当获齐王。”
乐毅闻言,毫不在意呵呵一笑:“不急,不急,想那齐王地,乃是百姓之所怨,群臣之所恨,留着他,可比杀死他以及抓捕他要好上一百倍。”
“可是,相国。”唐子急道:“这三十年来,大王日日夜夜都想着向齐国报仇雪恨,若是相国就这么放走齐王地,那大王那边···”
乐毅一怔,拱手道:“多谢唐子提醒。”
说罢,乐毅对身侧的乐乘吩咐道:“快,立即率领一支人马去追杀齐王地,不过,也别追上他,最好是将齐王地向其他国家赶。
现在,对我们而言,齐王地活着比死去要好一百倍,而齐王地在其他国家又比在齐国瞎折腾好一百倍。
记住,对大王而言,最好的礼物,不是临淄,也不是齐王地,而是齐国。”
乐乘一听,立即大喜的应道:“诺。”
乐乘走后,乐毅迅速带着人马杀到王宫,然后让人在城墙下大喊:“太子,我燕国此番伐齐,非是贪婪齐国土地财富,而是为了铲除暴君田地,所以我燕军进城,秋毫不犯。
且敝国素知太子仁德,在齐国之中声明甚高,故而愿意立太子为齐王,以为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