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樱海女士入海,海面上漂浮着一层白鸟尸体,都是被虎鲸咬死的,在海中顶级捕食者面前它们意识到可能得不到好处,于是围在她身边的白鸟渐渐离去。
海中的虎鲸开始鸣叫,很吵,像个话痨,又像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叽叽喳喳,整个海平面都是这种嘤嘤嘤的声音。
季风突然就没那么害怕了,林慕白对他说:“你知道虎鲸还有一个外号吗?”
“海上霸王?”
“熊猫鱼雷。”
季风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他们慢慢落下,林慕白安静地看着那些鸣叫的虎鲸,目光竟然有些温柔,“有虎鲸的地方是海洋中最安全的地方。”
于渊左手拽着已经昏迷的樱海女士,冲他们喊话,二人仔细听原来是——脱掉降落伞。
沈珪抱着被虎鲸吓晕过去的老师有些艰难的往这边游来,他搂起湿漉漉的头发,甩掉头发上的海水,他一边打量四周一边问:“夏辞呢?”
于渊抬头看向天空,仿佛在等待什么,可天空上干干净净,除了大块云朵什么也没有。
虎鲸搅动着海水,不断有水花被拍打起来,鸣叫未停,它们不再伪装成鲨鱼的样子,依旧围着他们转圈,偶尔跃出水面,白鸟尸体顺着水窝均匀向外扩散。
“师哥,怎么回事?”季风他们背靠背贴在一起,看着眼前奇怪的景象。
于渊没说话,他盯着那只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笔直背鳍,离他们五米时,背鳍渐渐没入水中,所有的虎鲸一瞬间都沉入海里,海面逐渐恢复平静,平静得像一面镜子。
他把樱海女士递给季风,“我潜下去看看。”说完就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水中,无数个气泡涌了上来,在他身边,如梦如幻,在他潜入海里睁开眼睛时,看见在他们脚下游动的庞大虎鲸家族,阳光离他越来越远,鲸群离他越来越近,他来到这群危险的动物身边查看,虎鲸并没有理会他,他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气泡从口中溢出,他泅水向上,临近水面的光有一种玻璃质感,极美,像虞韶光的眼眸。
就在他刚出水面时,季风突然往下一沉,他怀中的樱海女士消失不见,众人急忙伸头进水中,看到一只成年雄鲸咬住樱海女士腰间的箱子,拽着她没入灰蓝色深海。
季风大惊失色,刚想叫樱海女士口中就灌进一大口苦咸的海水,无数细小气泡涌了出来,林慕白提起他,他窜出水面不住的咳嗽。
“樱海女士!”他一边咳嗽一边喊道。
林慕白在水下睁开眼睛,看着那道矫健身影追着鲸群而去,渐渐没入漆黑深海,他拂开眼前飘动的头发,再看已经不见身影。
而随着虎鲸的离去这片海域逐渐恢复了它本来的样子,应该有很多生物生存在这,比如蝠鲼,比如锥齿鲨。
季风看着锥齿鲨裸露在外的利齿,扭头问林慕白,“它吃不吃人?”
“只吃小鱼。”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就像一本百科全书。
“我已经收到中国海洋大学海洋生物学专业的录取通知书。”他说着环顾着四周,除了海水什么也没有,他们所处的这个环境实在糟糕透了,得赶紧离开这片有血味的海域,现在来的是锥齿鲨,待会来的是大白鲨怎么办?
就在他在想怎么办时,手臂被一把攥住,煞白的脸从水中浮上来,季风指了指脚下,他潜入水中去看,一只灰色幽灵就在他们脚下斜前方不到五百米的地方,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们。
林慕白直想叹气,十几年了也没今天这么倒霉过。
“能反抗吗?”季风问他,这个时候了他还想着能不能搏斗,不愧是学体育的人。
“给大白鲨加点进食前娱乐表演吗?”他看着海平线准备听天由命。
突然沈珪挺直了背,吓了季风一跳,以为他被鲨鱼咬了。
他指着右边不远处那个向这边而来的‘小船’,不能说是船,而是一个壳子,周围绑着很多橙色救生衣,一个拥有暗金色头发的高大男人卖力地划着桨,水花连片,鼓鼓囊囊的肌肉充满了力量,他就像一个永动机,开着他的‘陋船’而来。
等‘船’过来,他们才看清在他身后坐着的那个女生,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眼神冷冰冰,像是刚从水中出来的美貌海妖,握着一把尖刀抵在高大男人腰后。
“夏辞!”季风挥手大喊,忘记了脚下的危险,而大白鲨张大嘴冲他而来。
大片的血迹浮现出来,像从海中开出的血花,很快把整片海水都染红,无数个银灰色身影浮出水面,熟悉的甲胄样式,陌生的鱼鳃一样头罩,而远处,随着‘船’而来的是不断跃起于海面上像海豚一样的矫健身影,从海平线以极快的速度游来。
“凫鱼,我们的救援来了。”沈珪看着越来越近的援兵,露出了他这一路从未有过的郑重表情,凫鱼都来了,说明事情不只是飞机失事这么简单,樱海女士带着的那颗心脏与以往相比到底有什么不同?
海平面上都是半出水面的人形甲胄,他们头顶是晴空白云,身下是血红海水,其中一人对沈珪比着奇怪手势,而沈珪指了指海底,人形甲胄便纷纷扎进水里,只留下外边一圈保护他们。
有白色海鸟落下啄食海水中漂浮的白鲨碎肉,它们迅速落下又快速起飞,季风拉着沈珪爬上那艘简陋的船,高大的汉子热情似火的跟他们说蹩脚的你好,如果忽略掉他腰后的那把刀,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