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走出数十米,红色机甲停住不动,他说:“氧气瓶给我。”

“你用完了?”

“嗯,你没有?”

“我还有三分一。”他的呼吸频率跟李慎独一样,在季风用完一瓶时他只用了三分之二。

季风接过两个氧气瓶,转过身体,林慕白把两个银色氧气瓶安在机甲两侧的桎梏里。

“好了。”

亮光涌进黑暗,推开墨色帘幕,季风增大机械照明鱼扩散半径,在原本以他和林慕白为中心大的半径扩大了一倍,照明范围增大但是亮度减弱。

与此同时,随着他们探险海床,他腿部的疼痛渐渐减弱,直到消失,这让他的步伐变得轻快。

“你腿没事?”林慕白看着已经走在他前面的季风问。

“不疼了,毕竟没有伤口。”季风大步往前走,他环顾四周,无比肯定不会有海洋更安静的地方了,哪怕是梦境也不行。

海底的安静是精神上的安静,它也有很多生物,甚至每天都上演着无数场为生存而产生的杀戮,动物之间基于进食本能进行的狩猎不比战争温和,虽然它俩都是基于一个初衷——抢夺资源,同样的,谁也不比谁文明多少。

但是到了一定深度的海洋,也就是深海,所有事物都安静了下来,连生存也是。

仿佛海洋这个女主人有两个人格,掌管一千米以上的是一个喜庆洋洋、爱穿白色短裙、超级爱说话的少女,掌管一千米以下的是一个性格冷漠、只穿黑纱礼服、不善言辞的女王。

而女王面对着他们两个入侵者,不过是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抬了一下眼睛,直到机械鱼扰了她的清静,她才开口说道:“闭嘴。”

季风走在海床上,放轻脚步,不再让自己的动作显得那么无礼。

这种‘绅士’一直维持十分钟之久,直到他们看到一个灰色的石牌坊,他惊呼出声,因为在石牌坊后是一圈呈圆形分布的铜柱,铜柱之高看不见尽头,而在铜柱中心是一整面圆形砖石铺就的地砖,像是一个广场。

季风要走进去查看,但是被林慕白拉住。

“怎么了?”他回头看那只握住他的机械手臂。

黑色机甲抬起另一只手指着石牌坊后的铜柱,林慕白独有的沉寂声音传来,“你仔细看看。”

季风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灰色铜柱上挂着一个人,低垂着头长长头发飘在水中,不过腰间系着一个银箱子。

是樱海女士?季风心中大惊,转头想看林慕白的反应,却只看到黑色钢铁巨兽一成不变的面孔,还有变得黑黝黝一片来时的路。

“林慕白。”他轻声叫他的名字。

“嗯。”

“哪个是我们的幻觉?”是崖边还是现在?他看向四周突然深感恐惧。

他现在在跟谁对话?真实存在的林慕白还是幻觉中的林慕,他感觉要疯了。

于渊不是说他们能抵抗幻觉吗?现在是怎么回事?他要怎么证明是不是处于幻觉之中,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

“我不知道,我们过去看看。”黑色机甲大步往前走。

红色机甲拉住他,“前面可能有危险。”

“那就让危险发生,我们再想办法解决。”林慕白回头看他,“你同意我的想法吗?”

他还能怎么办?他连说话的人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不像你的风格,你是林慕白吗?”

“我的风格是什么样?”

“你会说等待救援,就像上次在海中你等死那样。”

“这是你脑中的我,但是我现在没这么说,所以在你面前的是真实的我。”

“很有道理。”季风松开手,与黑色机甲一同走进石牌坊,走向铜柱。

随着他们走近,季风看着这些铜柱突然深感熟悉,很像木号楼的那些,不过没有盘龙,如果夏辞在就好了,她一定认识。

“你对文物有研究吗?”他问。

“没有,我不喜欢这些东西。”林慕白伸手触碰这些有着明显年代感的铜柱。

季风敏捷地爬上铜柱,小心地取下挂着的人,确实是失踪的樱海女士,因为一点**也没有,就像睡着一样,很奇怪。

他们低头看着靠在铜柱上的人,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很复杂,好像每一种情绪都有一些。

“我们得把樱海女士带上去。”季风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

“我没意见,但是也得我们能出去才行。”他和季风的牵引绳都断开了,装备部口中纳米材料脆弱得像一捆麻绳。

季风看着头顶大翅鲸黑色影子,“我们能解决掉它们吗?”

“恐怕不能。”林慕白把刚刚破开一只大翅鲸的短刀拔出来,刀刃上都是小豁口,“用不了了,没来得及跟你说。”

“一次性短刀?装备部在制造玩具?”季风感觉自己都要被气笑了,他想起上个月大课上交作业,明明作里了,却掏出一根香蕉,课代表一脸没写就没写干嘛这样呢的促狭。

现在他们都准备战斗了,掏出两把玩具刀。

“咱俩有没有漏掉什么话,比如我们还有秘密武器。”

“没有,我记忆力很好,于渊和时越都没有说过这种话。”

季风坐了下来,“夏辞也说过过自己记忆力很好。”不是很好,是好得离谱。

“我比她差很多,她脑袋里有一个记忆宫殿。”

“哇偶!”季风很捧场,“我们现在怎么办?”箱子没拿到,自己也陷入麻烦中,身边只有一堆铜柱子,那只粉色鲸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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