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到嘴边,还未来得及开口,她又硬生生的将那话憋了回去,急忙转头,便欲悄无声息的离开,心中既想他别看见自己,又希望他发现自己。
她正转头,还未朝前跨两步,突然,背后传来了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
“愠欢…”
那声音淡淡的,又软软的,宛如将她整个人,一下子扑到在一片软绵绵的棉花里一般。
她愣住了脚,怔怔了,又欲置之不理,继续朝外走去,不料,那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上哪儿去?为师唤你你都要置之不理吗?”宋玄青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竟听不出来一丝责备的意味。
宋愠欢这才缓缓的转过头来,却不看他,不急不缓的朝他走去。
宋愠欢低眉顺眼,不正眼看他,不冷不热道:“师傅,你怎么过来了,怎么敢劳你大驾呢,你若是有什么事儿,差人来传我,我过去便是。”
宋玄青看着她,心中愧疚不已,但又拘不下面子来,依旧是一份高冷的样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这话,是还真生我的气吗?”
宋愠欢又淡淡说:“师傅说哪里的话,我这么敢与你置气,弟子只是觉得,师傅身份高贵,来此寻我实在是有**份,不合适罢了。”
“我来是把东西还你。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要回来的。”宋玄青叹了一口气,又将那把短刀从腰间取下,双手递到她面前。
宋愠欢只是微微瞥了一眼,又继续疏离说道:“师傅,这东西高贵,我自知不配拥有这样的好东西,师傅还是拿回去吧,别可怜我,我不需要你都可怜。”
见她这样坚持,宋玄青又气又恼,语气稍微变得坚硬起来:“我从未可怜过你,我从来不觉得你可怜,这样认为的只有你自己,你觉得你现在很可怜是吗?”
“师傅,对不起,请回吧,我不需要别人赏赐我的东西,我想有尊严一些。”宋愠欢低着头。
宋玄青脸色一摆,眸光一黯淡:“宋愠欢,没有人可怜你,你不需要任何人可怜,我也不是可怜你。”
“罢了,罢了既然你不要,也罢,算为师自作多情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见她无动于衷,态度依旧的坚硬,宋玄青无可奈何,将那把短刀收了起来,面色难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待他走了以后,宋愠欢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她朝着他远去的方向,长长的看了一眼,眼眸中滚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从未觉得这样委屈过,哪怕是被人冤枉,被人陷害,被人侮辱,被体罚,她都没有觉得有此刻这样委屈过。
她猛然回头,一把将门狠狠地推开:“嘎吱…”
她一股脑的跑进房间,将门狠狠地关上了,没人看见她那两行倔强的泪水,是怎么样不争气的流下的。
次日,宋愠欢刚刚起身,便听见门外有声音传来。
“白二小姐,就是这里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一道宛如铃铛的声音,从院中传来:“宋姑娘,宋姑娘,你在吗?”
宋愠欢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急忙起身穿上鞋袜,又披上衣裳,慌忙慌张的起身去开门去。
门一打开,一束灿烂明媚的阳光,立即就穿进了屋子中,将屋子中的晦暗冲得一干二净。
同时,一张笑靥如花的脸,挂着甜甜的笑窝,将她的阴霾也一并的散去。
“白二小姐?”
白素月一脸比阳光还温暖的笑容,笑嘻嘻的看着她:“宋姑娘,怎么样,是不是好久没有看见我了,惊不惊喜?”
宋愠欢先是一愣,而后才露出久违的笑:“白二小姐,你,你怎么来了,我这刚刚起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