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院子里刷刷洒下一片金黄,金灿灿的光线爬满了台阶。
宋愠欢失魂落魄地,从林初晚的屋子出来,她的目光缓缓朝着地面上的光线递去。
看着满地飘落的残叶,枯枝上已经落尽了落叶,可冷风依旧不停依旧摇曳着枯枝,她突然觉得这样的阳光很刺眼,这样的冷风很残忍……
漫无目的落叶从她脚下被风翻得滚动,她的影子一步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宋愠欢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她将自己关了起来。
宋玄青担心她,也来看过她,可她现在根本不敢见宋玄青,她心中充满了害怕。
原来,林初晚早已经知道,自己帮助沈允练九铩冥笈一事了,只是她为了顾全蛇族,为了沈景翊,她选择佯装不知。
宋愠欢也一点都不怪林初晚,她只是为了保全自己心爱之人,才会如此。
那么自己呢,又何尝不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心爱之人呢。
不知时间又过去了多久,宋愠欢躺在床上,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
她的枕头被自己的眼泪打湿,沉甸甸的棉被盖在身上,压得她大口喘着粗去,心中慌得厉害。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宋玄青在自己面前死去,自己就站着他面前,却无能为力,无论她怎么样大声呼喊,可就是发不出声音……
她吓得猛然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昏暗,她大汗淋漓,头也晕得厉害,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这原来是一个噩梦,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抬眼朝窗口的地方看去。
已经是午后,暮色苍茫宛如一张过渡晕染的纸,浓重的青色笼罩在窗户上,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她的心中突然也有一种无比失落的感觉。
突然,一阵毫无预兆的敲门声,仓促的在门外响起,吓得她心神不宁。
“咚咚咚…”
“谁?”她警惕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低声喊了一声。
屋子里回荡着她那惊恐的声音,无比的孤单。
门外传来一个丫头的声音:“宋姑娘,我给你送薏仁红豆粥来,你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宋愠欢一听,毫不犹豫便道:“你送走吧,我不想吃。”
那丫头又道:“可这是林小姐特意让我给你备点,你若不吃点话,岂不是伤了她的心,我也没有办法交差啊。”
宋愠欢一听到说是林初晚的心意,她这才缓缓起身。
林初晚的心意,自己若是拒绝了,岂不是表示自己在生她的气了?
宋愠欢缓缓开了门。
“宋姑娘,我给你端进屋吧。”
“嗯。”
那丫头这才端着那碗薏仁红豆粥进了屋,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
“你回去吧,我等会会喝的。”宋愠欢转身又淡淡道。
那丫头又道:“宋姑娘,林小姐说了,要我亲眼看着你喝下,才可以呢。”
见宋愠欢有些怀疑,那丫头又急忙道:“林小姐是担心你的身体。”
宋愠欢这才缓缓坐了下来,端着那碗还冒着热气腾腾,香气的薏仁红豆粥,便舀了一口喝了下去。
喝了一口,宋愠欢又道:“林姐姐有心了,这薏仁红豆软糯香甜,替我谢谢她的美意。”
那丫头点点头,“好。”
宋愠欢听这声音,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她缓缓抬眸,朝着那丫头看去。
那丫头一身素衣,模样到是清秀,宋愠欢微微一笑:“看着你,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呢!”
那丫头神色一凝,稍许慌张:“哪里哪里,是因为我长得太大众了,所以姑娘才有这样的感觉吧。”
“可能是吧。”宋愠欢点点头。
那丫头又朝她行了一礼,急忙道:“那没有什么事儿了,我先走了,林姑娘你慢用。”
“嗯。”
宋愠欢看着那碗薏仁红豆粥,心中越是哀愁。
突然,她感觉肚中一阵翻涌,头晕目眩,心头越发的慌张燥热,脸色瞬间绯红,全是宛如火烤。
“怎么回事……”宋愠欢忍不住的脱开自己的外衣,她挠着自己的脖子和后背,宛如火灼烧一般难忍。
沈景翊正在房中看书,这几日来他一直从未出门,一方面是不愿出门见到林初晚,另一方面则是躲着自己的父亲。
他一身常服,独自坐在窗户边,手中执着一只狼毫,面前的桌是平铺着一张白纸。
他手中微微用劲,一手拿笔一手扶着自己的长袖,正专心致志的作画。
他的窗户半开,正好开着的窗户可以看见院中那棵正在风中摇落自己黄叶的银杏。
他的纸上,便是一副还未完成的银杏树画作。
“二公子…”
突然,一阵急促呼唤声打破了这场宁静。
“何人?”沈景翊的目光依旧在自己面前的纸上,只是愣了一下,又才淡淡的朝外应了一声。
“二公子,宋愠欢姑娘正找你有事,还请你去一趟!”
“愠欢?”他突然错愕了一下,停住了手中的笔,站直了身体。
他发愣,不知宋愠欢为何突然要找自己,自从林初晚来了蛇族,宋愠欢总是故意躲着自己,虽然是在同一个族中,可自己已经许久未有见过她了。
“可知她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沈景翊又可。
“不知,她没有说,好像挺着急的……”
沈景翊楞了一下,他这才发现,自己作的画上,被自己一直拿着的笔,滴落下了一滴黑墨,那滴墨水